赵二老爷挣扎起来,握着利刃的人眼眸中一闪危险,一刀刺在了赵二老爷腿上。
温热的鲜血顿时涌出。
赵二老爷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出“呜呜”地响动,声音明显激怒了凶徒,凶徒再次扬起刀要挟,赵二老爷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望着那刀刃。
见赵二老爷不出声了,凶徒将手放下来。
赵二老爷的眼泪在脸上流淌,表情因疼痛变得扭曲,整个人瘫在那里,如果他能说话,他定会求饶,只要放过他,他什么都不会与衙门说。
天渐渐亮了,那凶徒终于耐不住性子,抓住赵二老爷想要向外看看情形,却在这时候听到有人走路声。
凶徒面色一变立即将刀刃架在赵二老爷脖颈上,他这个姿势,无论来到人是谁,即便是弓弩手,用弩箭来射杀他,他也来得及给赵二老爷一刀。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赵二老爷,被衙门生擒,然后在衙门的刑讯下,他会供述出是受了太子爷指使,但很快衙门会查到他收了一大笔银钱,衙门以此质疑他时,他再迫不得己告诉衙门“真相”,“真相”就是他之前受过魏家恩惠,这次收了魏家的银钱,将这一切嫁祸给太子爷。
就算衙门的人将他射杀了,他没有机会开口“诬陷”太子爷,衙门也会怀疑太子爷与这件事有关,因为他本就是东宫的护卫,顺着这条线还是会现他让人送了许多银钱回老家,而他还有个外室在京城,他写了封信给外室,提及要为救命恩公“魏”家做些事,只要衙门找到这封信,一样可以定魏元谌的罪名。
总之太原府的事与太子爷无关,都是魏家要故意诬陷太子爷,他就是魏家最大的破绽。
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只要他将自己送进大牢。
“二老爷。”女眷的呼喊声传来。
凶徒意外地皱起眉头,为何来的是女人?他杀了赵二老爷从这里逃走,女眷定然拦不住他。
赵二老爷听到了家中管事妈妈的声音,那是一直照顾他的老家人,她怎么来了。
凶徒将匕逼近赵二老爷的脖颈,却迟迟没有刺下去,外面的情况好像与他想的不同。
“二老爷啊,您在哪里啊?衙门的人都走了,他们说二老爷没在这里,我就不信……”
衙门的人走了?凶徒心一沉,这话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在骗他?
“二老爷,恭人也是个没良心的,”管事妈妈边哭边道,“林二爷明明看到那寺丞半夜又回到客栈里,恭人却不肯让林二爷告诉衙门,这是要做什么?冤死二老爷吗?”
“妈妈您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想要二老爷死,老太太刚刚让人送信来,太太生产了,是个小少爷。”
听到这里,赵二老爷脸上的恐惧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激动,他不想死在这里,他一直盼着后继有人,终于他有儿子了……
欣喜过后,赵二老爷立即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悲哀和不甘,所有罪责都推在他身上,整个赵氏都要完了,他那小儿怎么活命?
“老爷,您可不能有事。”
“老爷,太太还等着您呢。”
“恭人……您怎么能见死不救……”
管事妈妈的声音嘶哑。
赵二老爷眼睛也变得一片血红。
这一声声叫喊,让窝棚里的凶徒终于忍耐不住,他早就觉得事情不对,之前与申先生说好,就算衙门不来人,东宫也会带人来拿他,到时候依计行事就好。
没想到不但衙差不见踪影,东宫也没有任何消息,只等来了赵家的下人。
这样等下去恐怕对他不利,幸好天已经渐亮,他必须走出去看看四周的情形再做打算。
凶徒扯住了赵二老爷,将赵二老爷身体紧紧地拉到身前,一只手勾住赵二老爷的脖颈,方便拖拽着赵二老爷走路,另一只手握住匕抵在赵二老爷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