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以为自己大概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打起精神重新回到正常的日常生活,结果在空旷的屋子里呆了一天之后,她就有点没法忍受下去了——只有一个人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还嗖嗖的吹着冷风。
到了夜里,那种感觉尤其明显,花春捂着胸口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现自己居然开始失眠了。
除了失眠,她还感觉到寒冷。
不管被子捂的如何严实,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被窝变得温暖起来,那是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阴冷,花春不得不蜷缩成一团极力取暖,但即使这样,也无法感到温暖。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空虚寂寞冷——
花春最后有点恼怒的掀开了被子,整整齐齐的穿好了衣服,直接就趴在餐厅里的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她就早早的爬了起来,十分自觉的站在了委员长的家门外。
——去学校那么热闹的地方呆着,应该,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
花春在门外并没有等很久,云雀恭弥就和以前一样,准时在同一个时间点打开了家门。
当他看见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时,微微一怔。
云雀恭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当那个少女出现在他的身边后,他却已经习惯了每次出门,都能看见门外等候的身影,和巡逻时身边有一个人温柔的陪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能算长,可是在她不在之后,却总是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让人心神不定,焦躁不安。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背影,直到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也不是幻觉后,迅速的收起了最近一出门就握在手中的武器,敛起最近越来越浓烈的杀气和战意,快步走了过去,门外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了身来,望向了他。
在晨光中她的面容极为清晰,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郁。
说起来真是奇怪,其实也不过只是几天不见,可是云雀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一样了,比起以前,重新回来的她看起来有些没有精神,脸色也有些苍白。
云雀停在了她的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来,他的视线划过她变尖了的下巴,又看了看她比起之前的合身,现在明显宽松了一些的校服,微微皱起了眉头,“瘦了。”
“委员长……啊?”花春和云雀几乎同时开口,结果为了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花春顿时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最后茫然的吐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词。
但云雀已经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她,他径直走过她的身边,只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跟上。”
花春连忙匆匆跟了上去。
委员长显然不是个会说些体贴话的领导,所以他什么客套话都没有,花春就自动的被销了假,回归成了一位苦逼兮兮的“处分中”的中学生。
——可是花春却感觉好受多了。
心中的空洞好像在云雀靠近的那一瞬间填满了不少,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比之前跟他距离缩短了不少。
她静静的跟在云雀身后,就这么慢慢的走过一条条已经无比熟悉的街道,然后现委员长在某种程度上,简直可以媲美一张高效避邪的符咒——一时间她都以为自己又恢复成看不见妖怪的体质了。
真不愧是并盛之花——呃,并盛之神!
然而之前只是当做玩笑一般的绰号,在见识了许多神祗之后的花春,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并盛之神什么的,万一是真的呢!
据说有些神祗就是为了回应人类的呼唤而诞生的——
委员长家里好像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且那么喜欢并盛,坚持维护并盛的风纪,咬杀一切破坏风纪的人……
难,难道说,其实委员长是并盛的土地神!?
花春都有点想去看看委员长的额头有没有神格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是个很有趣的念头,但不管花春怎么看,委员长都只是个武力值爆棚到连妖怪都要退避三尺的普通人类而已。
呃,可是已经连妖怪都要退避三尺的人类,好像已经完全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吧?
花春跟在云雀的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身形,这么胡思乱想着,倒也自得其乐的露出了笑容。
云雀恭弥黑色的外套随着他的步伐在空气中摆动,却依然坚持的披在他的肩头,偶尔会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那个位置,刚好是腰部。
白色的衬衫严整的系在黑色长裤之中,透出一丝禁欲的诱惑——让人忍不住的去想象,当那身整齐规矩的衣物变得凌乱不堪的场景。
说起来,委员长的腰好细!为什么这年头男生的身材比女生都好啊!
大概花春的目光停留的太久,云雀敏感的回过了头来,刚好看见她略显慌乱的从他的腰部移开视线,他扬了扬眉毛,“怎么?”
花春的耳朵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不,那个……没……”
但她没有结巴太久,就机智的在脑海里立刻翻出了另一件事情,完美的转换了话题,“——我,我就是觉得吧……委员长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啊?”
云雀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见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花春赶紧趁热打铁,试图证明自己和他的腰部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因为刚才啊,不是遇见了好几次以前,按照委员长的标准,都可以算作‘草食动物’的人在‘群聚’吗?哇,我还在心里想这些人是不是要被咬杀啦?结果委员长你只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虽然他只是瞥了一眼,就足够让那群人吓得连滚带爬的逃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