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冲上去扶起张氏,语带责备的低声道:“许大夫说了,您见不得风……狗子,把盆儿给我端开!”
他接收了前身的所有记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前身对张氏的感情。
他也很享受这种时时刻刻有人惦念的感觉。
前世他爸妈迹得早,也离婚离得早,他才刚刚懂事,爸妈就已经各自重组了家庭,他无论在哪个家,每天迎接他回家的,都只有保姆的笑脸。
他是没缺过钱……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买得来的。
张氏任由张楚把她扶起来,温和的对李狗子和余二笑道:“忙到现在还没吃过晌午吧?锅里给你们热着馒头,去拿吧。”
“得嘞婶子。”
“多谢老夫人。”
张楚扶着张氏到一旁小木椅上坐下,轻声说:“娘,您身子还没养好,这些琐事您就别管了,儿子找人来做!”
张氏轻轻拍打着张楚的手背,“不用,娘的身子娘自己知道,再说了,这么好的衣裳,哪能让别人洗!”
张楚固执得摇了摇头,“狗子,回头你去挑人的时候,找个妇人来我家服侍我娘!”
李狗子笑嘻嘻的点头:“得嘞,俺一定给婶子挑个手脚勤快的!”
张氏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最后只能无奈的拍了拍张楚的手背……
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三载,羁绊比大多数母子更深厚。
……
翌日。
起了个大早的张楚,打了李狗子和余二代他去巡视杂碎汤摊子,自己晃晃悠悠的走进黑虎堂。
“楚爷!”
“楚爷!”
踏进黑虎堂的大门,两个把门的帮众恭恭敬敬的朝张楚拱手。
张楚随手扔过去一个油纸包,“刚出锅的包子,趁热吃。”
“多谢楚爷!”
二人笑着再次拱手。
这样和气、出手大方的大佬,黑虎堂里可不多见。
张楚摆手,“堂主呢?没出去吧?”
“没,在前院里练功呢!”
“得嘞,你们吃着,我去拜见堂主!”
转过浮雕着猛虎下山图的玄关,张楚一眼就看到光着两条膀子的刘五。
他人在角落里的梅花桩里,不断移动着,一拳一拳打在人头粗的木桩上,见到张楚进来,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张楚也不敢打扰他练功,随手把手里提的包子递给迎上来的帮众,就轻手轻脚走到梅花桩旁边,毕恭毕敬的等他练完功。
只见刘五在狭窄的梅花阵中,身形或突或退,魁梧的身形竟灵活如猿猴,不曾碰到任意一根木桩。
而他蒲扇大的双手,则或呈掌或呈拳,在每一次移动间,抽打在他周围的木桩上。
张楚对武学技击之术,知之甚少,看了半晌,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刘五的步伐,似有章法,每一次出手,也都有明确的目的……似乎是将周围的木桩,当成了包围着他的敌人。
“这货手底下,像是有真功夫啊!”
他刚这样想,就见刘五猛地向前突进,口中爆喝一声,一记直拳重重的轰在了他面前的木桩上。
木屑炸裂!
人头粗的木桩,干净利落的断成了两截,滚落到张楚的脚边。
张楚愣愣的低头看了一眼,就见木桩的断口参差不齐,还带着几分清晨露水的湿气……绝不是预先做了手脚的障眼法。
人……人的拳头,真可以打断这么粗的木桩?
坚硬的木桩尚且如此,若是落到人的身上…
张楚心头猛地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