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哼!”
“想当初,楚爷带俺和老二去砍程大牛……程大牛你们都见过吧?”
“那厮人高马大,胳膊比俺大腿还粗!”
“当时那厮见到楚爷,吓得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要逃!”
“楚爷冲上去,一脚把他踢翻,按住他的脑袋就是一刀,当场就捅穿了那厮的脖子……那血,呲得比人还高!”
前边张楚还听得多津津有味的,可听到后边,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那个蠢货,这些话,能在家里说吗?
吓到他老娘怎么办?
“啪。”
张楚一脚踢开了院门,虎着脸走进去。
院子里,吊儿郎当的坐在磨盘上吹牛比的李狗子,见他吓了一大跳,连忙从磨盘上跳下来,摆出扎马步的姿势。
坐在磨盘周围听他吹牛逼的十来个半大孩子也一哄而散,一个个装模作样的继续跳绳、做俯卧撑……
小小年纪,个个都是演技派!
张楚没搭理他们,目光一扫,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脸色苍白的老娘,当下回头狠狠的瞪了李狗子一眼。
“娘,忙啥呢?”
他心里暗骂着李狗子,脸上堆满笑容的走到张氏身边坐下来。
张氏抱着一个簸箕,簸箕里装着一些豆子,应该是准备晚上给他们炖肉吃。
“没啥,给伢子们准备晚饭呢!”
她若无其事的强笑道,竭力不让儿子看到自己脸上的慌乱。
张楚心里叹了一口气。
当父母的就是这样,李狗子那番话,旁人听了只觉得他如何威风、如何狠辣,但落到老娘的耳中,就只觉得儿子有多危险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张楚也没解释什么,就坐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挑霉的豆子,一边和她说些在牛羊市场的见闻。
他并不讨厌这种事事有所顾忌的感觉。
真的不讨厌。
宽慰好老娘,张楚抱着膀子慢悠悠的转到李狗子面前,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可以啊狗哥,以前怎么没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扎着马步的李狗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
这事儿吧,还真不能怪他脑子里缺根筋,他十几岁就没了爹娘,一个人挣扎着厮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时刻有爹娘担忧的是什么感觉了。
张楚也没真怪他的意思,盯着他的马步架子打量了一会儿,突然一脚踢在他脚腕上。
“哎哟!”
李狗子怪叫了一声,栽倒在地。
张楚沉着脸呵斥道:“扎马步,讲究一个稳字儿!不是摆架子好看!”
李狗子挠了挠头,爬起来调整好姿势,重新扎好。
张楚观察了一会儿,察觉到他体内有气血运转的痕迹,就默默的转身,指导院子里跳绳、做俯卧撑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是张楚这段时间收拢的小乞丐,全是没爹没娘的孤儿,最小的十一岁,最大的十三岁。
他们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教他们扎马站桩,还太早了点。
张楚瞧他们一个个面黄肌肉的样子,就先教他们做这些锻炼身体的基础运动,配合大量的肉食,先把身体底子打好。
转了一圈,张楚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是时候给他们请个教书先生了。”
他收拢这些孩子,当然不是做好事。
做好事也没这种带回家养起来的做法。
他收拢这些孩子,是想培养出一批心腹,供将来调用。
这不是他突然奇想,而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如今他手底下的盘子越来越大,人手的缺口也越紧张,但愿意来投奔他的,却尽是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
当然,地痞流氓也不是不可以用,但经不起大用,稍微放点权利给他们,就三天两头出幺蛾子!
而且,随着他练武渐渐入门,他越来越重视武力,也决心拥有一批有实力的死忠!
不是只能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的地痞流氓!
而是能坐镇一方的入品级武者!
但现成的入品级武者,他现在请不起!
请得起,他也不敢请!
人请来,是他做主,还是对方做主?
他做主,对方若有异心,一刀砍死他怎么办?
左右都是为难……
最后张楚索性把心一横,不求人!
请不起、喂不熟,那老子自己培养行么?
不就是多花点时间,精力和钱么?
他张楚有的是钱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