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念珠被他捏成齑粉。
他闭上双目,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睛问道:“北饮郡那边情况如何?”
骡子起身,抱拳道:“据今日清晨入城的弟兄汇报,已有八千人抵达狗头山,按行程计算,最后出城的那一批家眷,将在两天后抵达狗头山。”
“前期抵达狗头山的家眷们,已经在伐木造屋,但各项物资都十分紧缺,进入北饮郡筹措粮食的弟兄们,也一无所获,现已散入北饮郡各县筹措粮食……”
张楚凝眉沉思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白虎堂、玄武堂各抽调一百人,交由杨长安统领,明日清晨,护送城内剩余家眷,以及伤残的弟兄们出城,前往狗头山。”
“抵达后,请杨长老坐镇狗头山,调度人手筹措物资、开垦田地,务要保证狗头山两万人有衣可穿、有饭可吃、大局不乱,若有困难,可派人向总舵求援。”
若是放在以前,杨长安听闻此言肯定会心花怒放!
那可是两万人的生死大权啊!
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两万人,另起炉灶!
总好过继续在张楚门下当狗。
但放在现在,杨长安心中竟完全不敢有二心。
他站起来,朝张楚一揖到底:“是,帮主!”
张楚注视着他,淡淡的开口道:“长安呐。”
“属下在。”
张楚漫不经心的说:“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说的轻巧,堂下的五人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意味深长的意思,连最善于揣摩他心思的骡子,都分不清他这句话是在嘱咐杨长安,还是在敲打杨长安,或者两者都有。
杨长安闻言心头猛地一紧,连忙道:“属下定当倾尽生平所学,为我四联帮看好大后方!”
张楚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骡子:“如今玄北州各郡的情况如何?”
骡子:“据属下收到的消息,四日前,北蛮一路大军绕过镇北军大营,破雁铩郡!”
“翌日兵分三路,奔袭止戈郡、武定郡、逐马郡,企图一战吞并半个玄北州。”
“除武定郡全歼了来犯北蛮凶骑之外,止戈郡与逐马郡尽皆失守。”
“据逃入武定郡的止戈郡、逐马郡难民所说,攻入止戈郡和逐马郡的北蛮凶骑这几日皆在屠城,两郡郡府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大离人了……”
张楚捏了捏拳头,眼神中有凶光闪过。
他与北蛮没国仇。
但有家恨!
而且北蛮人这种动轴屠城的野蛮行径,迅速将他对北蛮人的感官,推到无限接近土生土长的大离人看待北蛮人的位子上。
他不喜欢迁怒于人,但他目前所见的北蛮人,每一个都该死,自然也就无所谓迁怒不迁怒了。
“意思就是说,武定郡,现在处于北蛮人的三面合围之下,对吧?”
张楚问道。
骡子点了点头:“是的,帮主。”
雁铩郡在武定郡以北,止戈郡在武定郡以西,逐马郡在武定郡以东,东西北尽皆沦陷,唯剩南方的饮北郡这一条出路。
张楚思量了一会儿,起身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史大人召我前往郡衙一行,待我拜见完史大人之后,再作商议!”
堂下五人起身,面向他齐齐一揖到底:“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