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食指在酒碗里沾了些许酒水,用另一手捂着,在桌上写写画画。
写完后,两人同时抬手,望向对方面前的字。
皆是“太平”二字。
“哈哈哈……”
两人齐声大笑。
“我们兄弟,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当然,我们可是兄弟!”
“喝酒喝酒!”
两人各自倒酒,又吃了一碗后,又道。
“刘大哥,这次来可是为给锦帆坞助拳?”
“怎么,老弟你是来给锦帆坞助拳的?”
“当然,锦帆坞再恶,那也是我们江湖中人自己的事,那张楚,不过一介朝廷鹰犬,岂能让他染指江湖中事?”
“更别提,那张楚还大言不惭,要我北饮郡所有江湖中人都对其俯称臣,不教他在锦帆坞撞上一个头破血流,他又怎知‘江湖事、江湖了’的规矩!”
“老弟所言,甚合吾意……但此事,为兄还是劝老弟莫要掺和为好。”
“无论是太平会,还是锦帆坞,皆是有七品大高手坐镇的大帮大派,都不是你我这些小角色惹得起的。”
“这一战,锦帆坞若胜,吴大当家的不会记得你我这些小角色的好儿,可若锦帆坞败,太平会事后清算,这北饮郡,哪还有你我这等小角色的容身之所?一个不好,甚至会祸及妻儿老小,为置一时之气,冒如此大的风险,殊为不智!”
“小弟不同意刘大哥之言,十魁寨已经烟消云散,刘大当家死得憋屈,若是锦帆坞再倒塌,咱们北饮郡这江湖,可就只剩下金刀门与合欢门支撑大局了。”
“四方鼎立之时,尚且刹不住那‘血魔刀’张楚的威风,若是只剩下金刀门与合欢门支撑大局,那张楚岂不越猖狂?到时候,这北饮郡江湖,又哪还有你我的容身之所?”
“老弟说得也有理,但此事,老弟一定要听为兄的,为兄前几日才与一个武定郡的江湖同道分手,这些日子,为兄从他口中听到了不少与那张楚有关的事迹,那张楚,当真不是好惹的!”
“他再不好惹,那也是在武定郡,这里是北饮郡,岂能容他放肆,老话不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么?”
“可老话也说过,不是猛龙不过江,老弟,你就听哥一句劝吧,哥几时害过你……”
“打住打住,你我兄弟没必要为了外人之事红脸,喝酒喝酒!”
“哎……好吧,喝酒喝酒!”
不多时,两斤米酒下肚,两名佩剑青年结清了酒钱,把臂摇摇晃晃的走出茶寮。
白苍苍的店家目送着二人远去,略一犹豫,便摘下腰间的围裙,朝里屋喊道:“浑家,你看着店,俺出去一趟!”
……
太白府外,镇北军大营。
一身紫蟒袍的霍鸿烨,缓步从闭关的密室内走出。
早有青衣老仆恭候在密室之外,见他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行至他面前,躬身将一封用火漆封了信纸的密信双手奉给他:“世子,今早上传来的消息。”
霍鸿烨拆开信封,粗略扫视了一眼后,便抚掌赞叹道:“好气魄,不愧是我镇北军出去的游击将!”
他随手将信纸递给老仆。
老仆双手接过信纸,审阅一番后,低声赞叹道:“的确好气魄……但以张将军手下的可用之兵,只怕还打不下锦帆坞吧?”
霍鸿烨思忖着迈步往外走,道:“不一定,张楚用兵,稳扎稳打、堂堂正正,若无必胜的把握,他不会如此大张旗鼓,损兵折将还丢了脸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也不一定,张楚用兵虽正,但也偶有奇谋,三百铁骑夜袭北蛮大营那一战,便打得有勇有谋、精彩绝伦!”
“可老祖不是早就下令,咱们镇北军不得掺和江湖之事吗?张将军虽已不属咱们镇北军的职事将军,但满玄北的人都知道,他是从咱们镇北军出去的将军,他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不打紧,张楚的出身和他现在的身份,正恰到好处,既能扬我镇北军军威,又不会引起那些老怪物的忌惮……说到底,这也只是下三品的争端而已,还不至于闹到台面上。”
“那老奴要不要暗中帮他一把?”
“不必,万事过犹不及……静观其变罢!”
“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