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学怡娘骂杨略是老狗了。
“咳咳!”
“郎君可是风寒了?”
“不是。”杨玄指指卧室,“那些家具都是我自行找人打的。”
林飞豹正色道:“郎君好眼光。”
老贼看了王老二一眼,觉得自己的地位再度下滑了。
王老二凑过来,他一直很好奇林飞豹的本事,就递了一片肉干过来。
林飞豹蹙眉。
他不喜吃零食。
“吃吧!”杨玄开口。
林飞豹接过塞嘴里,几下就吞了。
“好吃不?”王老二问道。
没尝出味来。
“不错!”
虽说相处的时日不长,但林飞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群人对王老二都有些……近乎于溺爱。
特别是郎君。
“你的运气不错!”林飞豹颔回应了王老二的善意。
“不啊!”王老二说道:“当初阿娘一直说我的运气太差了,不够聪明。”
“许多时候,不聪明更好。”
林飞豹说道。
跟着郎君一路走上去,这傻小子有福了。
而且因为呆傻的缘故,郎君不会怀疑他,如此,心腹的事儿也能指派他去做。
这便是帝王心腹,弄不好能配享太庙。
这傻小子,有福啊!
“你这是怎么修炼?”
屠裳听到这句话,不禁心头酸。
“就这么修炼的。”
“我可能练?”
“问郎君。”
屠裳心有些凉。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王老二面熟,像是自己被烧死的孙儿。
一家子都被烧死了,他也变成了行尸走肉,也就是在见到王老二后,他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虽然知晓这不是自己的孙儿,但屠裳对王老二堪称是贴心贴肺,比对亲孙儿都亲。
他一身修为,一身兵法都想传给王老二。
可王老二却弃之如敝履。
这孩子傻!
屠裳反而倍感欣慰。
可今日他才知晓,原来这个孙儿是嫌弃他!
那种酸楚和难受,让屠裳不禁深吸一口气,想强行压下去。
可越强行压,那股子难受就越往心口冲。
王老二走过来,“郎君,我可能学?”
林飞豹的修为有多高杨玄没个数,只知晓能让自己亡命奔逃的修士,他只需轻轻一棍子就能抽死。
可这是他的私学。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强令林飞豹教授王老二。
这违反了此刻的社会道德。
可王老二单纯,直接拒绝不好。
杨玄问道:“你上次还说不喜欢做武将,学了作甚?”
王老二说道:“保护人啊!”
“保护谁?”杨玄心中美滋滋的。
“屠公。”
屠裳一怔。
“为何?”屠裳还用你保护?杨玄想笑。
“在陈州的时候,有一次我陪着屠公逛街,看着一个老人……七老八十了,都走不动了还出来摆摊子,屠公就问了他,说是儿孙都没了,老了没个人照应……”
人老了,靠谁?
靠儿孙!
这是千年来传承的观念。
所以生儿子不只是传承香火,更是为了老有所依。
养儿防老,在这个时候就是真理。
“屠公当时就说什么……老夫杀人不少,老了,使不动枪的时候,能靠谁。”
杨玄笑道:“那你为何不和屠公学?”
王老二振振有词的道:“我若是连屠公都打不过,如何保护他?”
啧!
“你这个道理说歪了,不过,却通顺!”
王老二欢喜,回头道:“屠公放心,我给你养老。”
屠裳嘴唇蠕动。
“好!”
……
到了北疆官员的驻地,黄春辉披着厚厚的大氅出来,还戴了皮帽子,双手袖在袖口中。
这不就是陈州普通一大爷吗?
但杨玄若是喊一嗓子黄大爷,保证老刘能把他抽成杨大爷。
“相公。”
“来了。”
“是。”
“天气冷,先走走。”
黄春辉当先往外走。
负责住所的官员躬身,恭谨的道:“相公慢些。”
“嗯!”
北辽多厉害?
看他们的使者就知晓了。
不提平日里的使者,年底来庆贺新年的使者大多跋扈。
知晓北疆局势的官吏们,从黄春辉入住开始,都把揩油的心思打消了,每日供给都是最上好的。
杨玄跟在侧后一些的地方。
黄春辉缓缓走到街上,看着那些行人,深吸一口气,“舒坦。”
杨玄感受到了他的放松。
在北疆他总是习惯性的绷着,就算是打盹,脑子里估摸着都在谋划着什么。
到了长安,鞭长莫及,于是才能放松下来。
“你去过南疆,对南疆军如何看?”黄春辉随口问道。
杨玄想了想,“下官以为,南疆军颇为悍勇,不过进取心却差些意思。”
“就这?”
“下官在南疆军中看到不少异族。”
“为何?”
“南疆人口不算多,府兵制也糜烂了,招募勇士给钱粮给得多,招募异族勇士却能给少些!”
“就是钱财作祟!”
“是。”
“张楚茂是杨松成的女婿,钱粮户部每年都给足了,依旧不足以招募勇士?”
“这个下官不知,不过南疆军中的异族将士不少。”
“你以为如何?”
“下官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嗯!”
刘擎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再后面是一群文武官员。
有人低声道:“司马,昨日相公那只是无心之说。”
“你说……相公说老夫是庸才?”
哪有自己挑明的……那人尴尬点头。
“可老夫是高兴啊!”
刘擎笑眯眯的看着前方。
黄春辉微微偏着头, 看着杨玄。
杨玄迎着他的目光,微笑说话。
这一幕!
“真美!”
刘擎由衷的赞美着。
直至到了今日宴请的地方。
两边来的都是大佬,自然不能在小地方聚会。
下面的官员商议了一番,正好右武卫大将军魏忠和两边都有些关系,就特地告假,在家中款待众人。
进来后,有人低声道:“魏忠为人端正,北疆的豪放暂且收着些。”
“子泰!”
魏灵儿站在廊下,冲着这边招手。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