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凌珑跟沈悯芮相对而视,率先挥手道:“免礼了,先坐下吧。”
“谢谢母亲。”
二人走到院中石桌前落座,吴凌珑这才问道:“如何称呼?”
“悯儿。”
“那是长帆叫的,我还是叫悯芮吧。”吴凌珑继而问道,“哪里人?”
“生在山东,长在江南。”
“江南哪里?”
“扬州。”
“容我直问。”吴凌珑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姑娘可上过船,进过楼?”
她说的自然是妓船,青楼。
沈悯芮佯装惊愕片刻,而后有些委屈地摇头:“悯芮自幼在扬州习礼仪孝道,还没被男人碰过。”
“哦。”吴凌珑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最怕杨长帆去了杭州第一时间先去青楼,上妓船,而后一掷千金赎一个回来。既是瘦马,和赵思萍出身相似,终是好些,“还有两间空房,喜欢哪间,你自己选。”
“谢谢母亲。”
沈悯芮每个动作措辞都是恰到好处,虽然都是装的,但给人贤惠舒适的印象倒是真的。
正聊着,忽闻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可有长帆的消息了?”
声音先传来,之后才见一娇小女子顾不得礼数推门而入。
半只脚刚踏进来,她便见到了杨长帆,呆呆站在当场,其它的都看不见了。
“没事!让娘子担心了!”杨长帆笑呵呵走上前去。
“你……你……”翘儿盯着杨长帆,双眼酸,也不知该疼还是该骂,最后一下扑到了他身上,死命地捶,“你以后不许这样!不许!”
“呵呵。”杨长帆直接抱起翘儿举在空中,“好啦,你相公我吉人天命,逢凶化吉。”
“低点!我打不到了!”翘儿空挥着拳头骂道。
“……”
杨长帆不得不把翘儿放低一些,可翘儿哪里还舍得打,只抱着杨长帆的脖子,像小猴子一样挂在扬长帆身上,死命不松手:“可算没事了……可算没事了……”
泄够了,她这才想起爹娘还在,连忙松手从杨长帆身上跃下行礼:“爹……娘……”
行礼过后一抬头,她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少问了一句好。
又是一次四目相对。
翘儿完全被惊艳被惊讶。
沈悯芮则几乎一眼就看透了翘儿。
这是女人间的战斗,是家庭伦理的胶着。
僵持之中,还是更有这方面经验的吴凌珑打了圆场,推了推沈悯芮道:“还不快跟你姐姐问好。”
吴凌珑对局势的掌控力,常常凌驾于杨寿全之上,倒不是她智商更高,只是她更愿意承担责任,而非呆看戏搅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