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衡就知道欧阳进不肯吃亏,只怕要占个两三成股份才肯与自己合作,所以他才故意压低了条件,只说让他占一成,如今见欧阳进要两成没说要三成,便也算符合自己的预期,就果断地一拍手掌:
“好,成交!不过,这分成一是回事,世叔你要为我们文曲书斋做事也得有俸禄,按理当应同其他雇工一样一月领一两,但如今有赌约在先,所有头半年,你是没有俸禄的,相当于免费为文曲书斋办事,这半年内,你去官府跑关系上下打点的花费与车马费也得你自己出,您不会介意吧。”
严衡这样一问,欧阳进便呵呵一笑,也不装病了,直接起身一拍严衡脑袋:“你小子当时下赌的时候,就想到了今日好陷害你世叔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长大后还得了!”
只需动用一下自己欧阳家的关系,就可以平白得到文曲书斋在这方面的两成利润,算下来光在分宜县自己就可以一年获利近五百两,这让欧阳进对于文曲书斋的未来很是期待,自然也没有再去计较严衡不给自己俸禄还要自己承担前期跑关系的费用。
因为自己欧阳家从来都是别人求着搭上关系的,所以也就没有所谓跑关系的本钱一说。
严衡见他下床吩咐人给他更衣,便不由得笑问道:“世叔病好了?怎么不多歇会儿?小侄好像才来不到半个时辰,你就痊愈了?难不成世叔一直在装病?”
“混账小子,废话那么多干嘛,世叔的病由,你知道什么,还不出去玩会儿,如今既然来了世叔这里,晚上你们就在这里吃饭,我们再细细谈谈,我派人将你父亲也喊来,商议着见了县尊怎么说!”
欧阳进有些脸红地喝道。
严衡听此便知道欧阳进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便也乖巧地出了他的屋子。
既然欧阳进要留他下来做客,还要谈些事情,他也就不好不辞而别,但他愕然的是,小严嵩居然不见了。
严衡通过欧阳家下人告知小严嵩是去了欧阳雪那里,便央求着欧阳家的下人带着自己去。
欧阳家的下人见欧阳进对严衡态度颇好,也就不敢怠慢,便领着严衡往欧阳雪这里走来。
江西自从两晋衣冠南渡开始,便是客家移居集中之地,素来客家风俗便不同中原之风,男女之防并不大,女子也能下田谋生产,再加上现在又不是国初,社会风气也没在那么保守,因而严衡这样的一个外人男子在欧阳家去一女子闺房也并不是不可能之事。
更何况,严衡也算是欧阳进之世侄,也算是亲友,而且欧阳进倒也不像其兄长欧阳达那么恪守礼教,也就更无大碍。
严衡走进欧阳雪的屋内时,不得不承认这古时千金小姐的闺房的确是奢华的厉害,雕梁画栋,名人字画,应有尽有,只是黄花梨的梳妆架上少了硝酸银制作的银镜,牡丹花样的格子窗镶嵌的不是透明的玻璃,镂空的槅子里摆放的除了胭脂膏却没有香水与化妆品。
“未来还有很多可以家致富的路子”,严衡不由得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