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是林雨桐伸手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来,“我买的是一对,我妈一个,我婆婆一个,就是这个样式的……”
哇塞!好粗,好厚,好宽!
张小龙脸都白了:“红盒子里根本就不是你那个……是那个带花纹的……”
“带花纹的是我的。”林雨桐从里面挑出来戴自己手上,刚合适,“我临出门的时候嫌弃碍事,塞柜子里了,刚才怕我爸妈着急,觉得就几千块钱的东西,也没言语……”
所以,丢的是两个镯子?
谁都没怀疑,人家不是缺一只镯子的人。更不会讹诈谁。
林雨桐把那只特别笨的镯子往前又送了送,“就是这只,这是我婆婆明年六十,今年特意给买的压命用的,顺便给我妈也买了。都不是爱戴的人,她们也不讲究好看,就稀罕重的,我不能拿镂空的给婆婆压命吧?就叫人家做了这最实在的。整三两,也就是一百五十克。那天的金价是二百八,这一只镯子的价钱是四万二。”
我的天呀!
张小龙就看林玉树,“你就没给我!你就给了我那一个盒子。”
林玉树也没打开盒子看呀,“我着急的拿了,就那一个!哦!我知道了!你是先在我三叔家偷了一只值钱的之后,才打给我的,就是为了诬赖我!”
这还真保不齐!
这个时候的四万二,在县城能买一个院子呢!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呀!
四爷就道:“偷盗是要定罪的。不算酒,也不算找回来的这只镂空的镯子,但就那一只大的,量刑都在七年到八年之间。这是有规定的,偷盗三万八到以上,四万五一下,有期徒刑七到八年……那酒值钱不值钱,你们心里有数的。现在那个茅台的价钱问问去,那些怎么折价也在四五万吧。这就十多万了……”
民警就说,“咱们这里还没出过这么大的盗窃案,判个十多年都是正常的……”
坏人四爷和林雨桐当了,林成河就道:“行了!都不是外人,把东西拿出来,就没事了。咱也不追究。”
林二伯和二伯娘这才吓坏了,过去就打:“赶紧的,把东西拿出来。”
张小龙他爸抬脚就踢:“你是想进去吃牢饭去,是不是?赶紧拿出来。”
可两人狗咬狗,都坚持认为这事是对方干的。越说越真,假的都成真的了。
边上就有人打圆场,“这不是小钱,要是小钱成河都叫算了。娃这要是进去了,一辈子可就毁了。是这!四万二,一家拿两万一来,私下里了了算了。”说着就看四爷和林雨桐,“叔说的这个话,在你俩这里能搁住不能?”
没问题,能搁住。一家两万一,这事就了了。
可这春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上哪弄这两万一去?
林雨桐又看了张巧凤一眼,张巧凤这才说话了,“写欠条吧,把啥原因欠的这个钱,当着大家的面写下。找个保人,证明有这一码事。都不是外人!要是钱少,真的这就算了。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的。小桐说起来挣的多,可你看那庄园花了好几十万,还盖房,雇人种着呢,正是用钱的时候。咋得理解!对吧!写个欠条,以后有了就还,对吧!这不算过分吧。”
林成河唉声叹气的,“这也是羞了先人了,就这么着吧!”
是呢!也不能把亲哥往死的逼吧。
就这么着,把前因后果写清,然后签字,保人签字。这就算把这事给了了!
隔壁马上传来打娃的声,皮带抽的呼呼的。
二伯娘回去拉了二儿子,“手镯呢?真不是你拿的?”不是嘛!不是嘛!我被狗怂张小龙给坑了。
二伯娘眼泪就下来了,“给你娶个媳妇,也就是两三万的事。就是因着娶不起,才把你往出招呢!你倒是好,这就把一个媳妇的钱给搭进去了!”
抬起手,到底是没舍得打下去。
二伯起身,“不行,我得找张家去。把镯子找出来,这两万一不能白白的扔了。”可张小龙还恨着呢,“他林玉树藏着歪心眼哩,咱家赔了两万一,他拿了镯子,这要卖了,其实是挣了两万一!要是再赖着他叔的钱不还,他是净赚了四万二!这个狗东西。”
两家为这个镯子的事,你咬我,我咬你。林成河没要过帐,但两家都躲着林家走,欠人的钱,人心里虚呀!
直到后来很久,两人才慢慢反应过来,恐怕当时就没那么镯子,这是掉到人家的套子里去。可心里也是真惧怕!只听过怕贼偷的,没听过讹贼的。
这种懂法律的无赖,敢沾惹吗?反正后来,这附近好几个镇的地痞流氓都知道,绕着这家走吧,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