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132)
对方可能恰巧从柜台后面出来扔垃圾,叫林雨桐正好看见了。
但这种事,咋说呢?人家咋生活咱们管不着。许是又碰上比较合适结婚的对象了嘛!林雨桐心说,这还不定哪天四爷又收到人家请帖,再婚办婚礼,请老同学很正常。
但是并没有!
秋里,豆豆成了小学三年级的小朋友了。老师也跟着一直升上来了,她们班成了一个明星班级,省市的电视台,要是有什么晚会,都少不了给这些孩子一个机会。穿着汉服诗朗诵之类的,都成了学校的一个标签了。
今年秋里的雨特别多,孩子上学拿雨伞的不多,雨衣吧,湿哒哒的就不好穿。今儿送孩子稍微迟了一点,是因为班级群里,家委说是代买雨衣,买成一样的,怕放学的时候乱,孩子跟别的班的孩子走散了。
这个无所谓呀,当时在群里交了几十块钱,今儿家长留在这里是为了领孩子的雨衣的。
拎着雨衣往回走,边上有车摁喇叭,应该是司机提醒自己一下,怕过去之后雨水溅身上。她避让了一下,抬头朝马路那边看去,正看见刘小静拎着什么从柜台后面出来。她穿着紧身的毛衣,肚子隆起的幅度,绝对不是长胖了。
看见了就看见了,她没等对方有什么反应,直接就收回了视线。
事就是这个事,她忙着呢,哪里有时间为这种人耗费心神。
然而没过几天,律所前台那个小姑娘,了个语音过来,“姐,老板的那个女同学,就是卖奶茶那个,大着肚子,说是来找老板……”
“你们老板在吗?”林雨桐没打算过去,这雨不停的下,不想出门。
“老板不在,出门了。”前台姑娘回复过来,“我就是按照正常流程,给登记了,说是老板不在,您有什么要咨询的我可以帮你请其他的律师……她说她在这里等十分钟就好,要是还不回来,她就走。我跟她说,老板十分钟之内肯定回不来。您要是私事找老板,请去家里。您要是来有什么业务咨询的,其他的律师都可以。老板现在都已经不单独接案子了,一般的小案子都不过问,不管是不是关系户。结果她没在咱律所里面呆着,却跑电梯口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事。”
这就有点讨厌了!
这要是一般的两口子,突然多了个大着肚子的女同学跑公司堵人去,家里的老婆会不会多想?
她觉得,她还是得去一趟。
出小区门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下,现奶茶店关门着呢。她直接上了天桥去律所,结果上电梯的时候并没有见刘小静。一到律所,前台俩姑娘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跟之前说的并没多少出入,只是多了很多细节而已。
林雨桐就道:“这人脑子有点轴,没事!忙你们的吧,回头我跟你们老板商量一下。”
可就是再商量,你没法子不叫人来公司吧!人家客户来,还要搞个人脸识别吗?
逗呢嘛这不是?
等着吧,等下次再来咱再说。
然而,人家并没有再找四爷,奶茶店半月没开门,再开门肚子又平了。这是去医院把孩子给做了吧。
林雨桐都闹不懂,这位是真找四爷去咨询什么的,还是借着肚子故意跑去给自己和四爷之间来了那么一下。这要是夫妻缺乏一点信任,这事还说的清吗?
行吧,咱尽量不把人往坏了想。或许人家就是想找老同学咨询一点法律问题呢?
只要再不骚扰,那就这么着吧!反正过来过去的,四爷也没搭理过此人。林雨桐带着孩子来来去去的,一个眼风都不给她。
说是老同学,关系冷成这样的老同学你要是再要意思主动联系,我也是很服气你了。事实上是,他也不可能联系到四爷了,四爷把所有关于此人的东西都拉黑了。包括博!
四爷要在网上查这种活跃的粉丝很容易。
然后刘小静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她躺在床上,按照惯例关注他的消息,还想像是以前一眼,晚上私信一条晚安,早上私信一条早安,然后现在连这个都不能了。
她的眼泪瞬间滂沱!
床还是当年跟老公在出租屋的那张床,边上躺着女儿。是啊!如今是有房子了,可房子没有还贷的压力吗?压力太大了!孩子得在做生意的地方上幼儿园,每月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可以说,挣来的够开销,但也仅仅是够开销而已。
就比如这房子,付交了买了现房,可毛坯房子装修的起吗?
装修不起!于是,只简单的走了一个水电就完了。卫生间就是多了一个蹲便器,却连个洗脸池都没敢弄。水龙头下面是水桶,每次洗澡得烧了热水然后放在盆子里洗。装修的这一笔钱,啥时候才能弄来。
她不知道!也迷茫了!
金思业――是她所有苦难日子的一束光,心里有惦念的人,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电话震动了起来,是标注着‘他’的来电。
她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醉酒的气息,“你下来,我就在你家楼下。”
她‘嗯’了一声,起身,悄悄的起来,去客厅里挂着镜子跟前,简单的化了妆,然后进卫生间,把下面洗了一下,喷上香水,这才换了内裤和前排扣的内衣,选了一条长裙子,上面搭了一件吊带,然后把大羽绒服翻出来喷了一点香水,套在身上,这才悄悄的出了门。
车灯在雨中闪烁,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然后上了车。车上还不到开暖气的时候,她跟男人说,“把暖气打开。”
男人把暖气打开了,又打量她,“穿这么多……还冷!”
她把拉链拉开,又把衣服裹上,“再等等!”男人把手伸过来,她没有抗拒。仰头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全是另一个人的大手,他的手那么温柔,轻轻的在那个女人嘴角的摩挲。
只要闭着眼睛,这就是他。
这么一想,她就有用不完的热情。
被她痴缠的不行,在车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完事。
男人将她的头往起扒拉了一下,本来好好的,谁知道这女人一睁眼却又烦躁的不行,将他扒拉开,跟刚才判若两人。
男人低声哄她,“之前就说好的,我不能离婚!你也是愿意的。”
不大的车厢里到处充斥着那种味道,这是不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她不知道。只知道此时面对这个男人,她很难受。
因此她语气不好,“嗯!不离就不离,孩子我也做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可我也给了你三万!
男人收回了手,点了一根烟,“你看这样行不行,安全措施还得做好。我用套,你的药也别停!要不然身体损伤太大!我每月给你三千……”
“跟我做生意呢!”刘小静生走到那一步并不难,“那是不是我能接你的生意,也能接别人的生意……”
这话不是混账嘛!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你可以选择不来呀!一个月花三千看谁乐意跟你睡你就睡去!”说着,就要下车。
男人一把拉住了,“就当我胡说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也知道,离婚不现实!你总得给我只条明路吧?”
刘小静这才安安静静的坐回去,然后闭着眼睛,缩在男人的怀里,“……我就想这么在你的怀里,哪怕没有名分也没关系……”
她把想跟那个人说的话说出来,然后眼泪就下来了,“我真不图你什么。”哪怕你还是当年那个穷光蛋,“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有钱没钱,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是你就行!我就是觉得,除了你谁都不行!”
这么楚楚可怜的女人,男人恨不能把她揉进骨头里。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我离婚――娶你好不好?”刘小静缩了:“不要!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我不能叫人家都非议你!你也是要脸面的人……我没关系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怎么样我都没关系的……”
刘小静说的情深意切,每句话的感情都是真挚的。
然后就是,安安上一年级了,本来都在一所城中村的小学入学了,最后被转学,进入了一小。
林雨桐正等在外面接豆豆放学呢,就觉得肩膀被拍了一下,一扭脸见是刘小静,“林编剧!”
林雨桐只点了点头,不知道她来干啥。
人家自己说了,“安安也在这里上学,我接送方便。”
那挺好的。
林雨桐没细问,她也不知道人家原本就在这里上,还是转学转来的。原本在这里上的话,人家孩子要是有啥特长,也能招进来。转学的话――难度系数就很高了。
要么,你有过硬的关系。要么,你得花相当不少的钱。
这比花五万买名额可贵多了。
林雨桐没兴趣知道她的事,接了豆豆直接回家了。然而,杨选军的媳妇张老师现在就在一小,张老师知道。这回这两口子过来做客,顺道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张老师还偷着跟林雨桐说:“刘小静半路给孩子转校……你说要是联系我们家那口子,我还真不能不管。可人家没联系我们,直接找了我们学校一位教务主任。那天我在楼上看见……只看见个背影,怎么看着是刘小静和孟小军呢?”
谁?
“孟小军!”就是媳妇胖胖的那个,家里开火锅店的,“后来我跟学校打听了一下,教务主任老家跟孟小军的老家是一个地方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关系,再加上孟小军搭上不少钱……”
林雨桐也低声问,“那前段时间,她大着肚子……”
张老师点头,“我看见了,但没敢言语。”她叹气,“我跟我们家那口子说呢,他叫我少管闲事。你说,胖胖那人……除了长的不好,身材确实不好之外,哪里不好了?孟小军太不是东西了!他有个什么本事吗?不就是家里拆迁弄了几个钱吗?当年趁着房价低投资对了,找了个胖胖这样的媳妇,带着手艺的,把店里经营的红红火火的……他一天是屁事不干,闲的蛋疼是怎么着?”
两口子还有一个儿子,跟安安一般大。
而孟小军的儿子,并没有在这边上一小,胖胖的意思是,孩子的教育,不用那么苛求。小区里带的小学不是省重点,但也是市重点,离家近,方便照看,干嘛为了上个小学折腾的没完?
她不觉得孩子在后厨学着切土豆片,就比在外面兴趣班里学雕塑之类更低贱。
林雨桐觉得人家这样的教育没有毛病!真的!挺好的!学历是学历,手艺是手艺,职业是职业,这三个完全独立来看。
林雨桐也就不瞒着张老师,把刘小静大着肚子往律所跑的事说了,把张老师给惊的够呛,“她要不是故意的才怪了!她是一个肚子想讹几家吧!这边给你们夫妻制造矛盾,那边拿肚子换钱去了吧。之前瞧着挺朴素的一个人,怎么成了这样了呢?”
林雨桐耸肩,“她大概没觉得她哪里错了。”不过她那个段位,也就是孟小军这种,看起来人五人六的,但其实啥本事没有的男人能上套。媳妇娶的不可心,大概觉得亏的慌了吧。对男人而言,大概一辈子只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漂亮不可心的女人,总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这种心态下,要是刘小静出手拿下了,孟小军哪怕离婚分出一半财产给胖胖和儿子,剩下的也够刘小静过的富足了。就看她敢不敢豁出去,到了这一步,把人直接拿下完事。
孟小军那种男人,守着房子饿不死就完了。离了胖胖,他屁也不是。
当然了,离了男人啥都能自己干的胖胖,也不会像是其他女人一样忍气吞声的!她也不是林雨桐这种半公众人物,怕闹的太难看。人家手段多着呢。
男人在外面有没有人,短时间内许是不怀疑,但时间长了,能不怀疑?
为啥你身上有这种香水味?火锅店客人的?哄鬼呢?只有我家的火锅味沾染到客人身上,叫人家衣服上头上到处都是的,从没有听说客人的香水味能染到你身上的。
还有,你晚上常不常的出去几个小时干啥去的?找老同学?行!我给你老同学打电话,你说你找哪个老同学去的?你的哪个老同学我不认识?没话说了吧?
以前叫你洗澡都得三催四请的,现在去店里好像玷|污了你一样,好家伙,就怕身上有火锅味,天天的洗,洗了你还不处理卫生间。内裤和臭袜子你恨不能一天两换,换完你还不洗直接扔衣服篓子里,你说我得是多缺心眼,才不知道你在外面有猫腻!
“你胡说八道!”这种事不摁住说啥都不用认。他也是真没想离婚的!偶尔那么冲动一下,可一进门,一看见父母和儿子,他是一点也提不起离婚的心思。
胖胖才不会信口开河,“中庭雅苑,门口的摄像头不是摆设。我把资料都拷贝下来了,车牌号看的清清楚楚。那骚狐狸穿啥衣服都看的见!那车灯一闪一闪的,车晃动那么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得见,你还当你瞒的很好!下车给那骚娘们递了一沓子钱,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当时要是不想着爸妈和儿子的脸面,直接打了报警电话,说是卖|淫|嫖|娼,你俩都得进去!”
这女人不哭不闹,就这么当面把这段日子拙劣的表演一点一点的戳破。
该怎么办?
“我错了!”男人跪下,“我没想离婚……我……”
“错了?”胖胖脸上没有丝毫愤怒的神色,“那行!咱们三对面,把事情说清楚,你看行吗?”
男人犹豫,胖胖顿时拍了一下茶几,“怎么?舍不得?”
没有!不会!
胖胖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起身,“那就走吧!”
她一路都在注意时间,到的时候正好是放学前的五分钟,学校门口乌泱泱的都是人,刘小静把店门关了,也过来接孩子。正跟孩子班里的家长说话呢,就听到个声音:“安安妈妈――安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