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雷扔的,叫人措手不及。
连林琼对当年的事都有一些模糊的印象,那么林彤呢?比林琼还大,你记得多少,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林彤才抽了血出来,坐在保姆车上,就得了这么一个消息。
她顿时就觉得浑身冷,闭眼靠在椅背上,艰难的不停的吞咽着。
爸爸抽了血,出去接电话去了。护士在里面忙着,有个声音不远不近,隐约能听到。那是卢珊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她在训斥她的女儿:“……老实坐着,不给你打针……对!给你姐姐打!你是你爸亲生的你怕什么……傻乎乎的……”
然后她一个人站在抽血的台子下面,那个台子比她高,她回头去看卢珊,卢珊也抬头看她。然后问她:彤彤,你渴不渴?
她鬼使神差的点头,“渴了!”
“那我去给你拿水……”说完,她就出去了。
护士在里面叫了,小琼傻乎乎的跑过去,她不敢一个人呆着,过来着急的叫姐姐。
她叫小琼爬上椅子,护士要抽血,她叫小琼伸出胳膊。给小琼抽了血,小琼哭闹,说是你都没扎出血。
然后,小小的自己,把小学的校徽从衣服上取下来,它的针尖尖的,她自己扎在了手腕上,出血了,她用小琼用过的棉签摁住,给小琼放下袖子,然后带着小琼出去了。
卢珊正在用两个纸杯子来回的倒腾热水,给了自己和小琼一人半杯,“不烫了,先喝点,你们的水壶忘在车上了。”给了她们水,又紧跟着就道,“谁打针了,妈妈就给谁买冰鞋……受疼了嘛!”
“我打针了,给我买!”小琼举起了手,喊着。
她也跟着举起了手。
然后爸爸拐过来了,她听见卢珊说,“你听听你这宝贝闺女说什么呢?我说谁打针了给谁买冰鞋,都嚷着打针了……”
爸爸蹲下来,一边一个把她们抱起来,“那就都买!都给买!”
卢珊就接了小琼去抱,“你抱着咱们彤彤吧!”
小琼不乐意,但是卢珊说,“姐姐大了,妈妈抱着会吃力的。叫爸爸抱姐姐吧,爸爸是大力士!”
小琼傻乎乎的呵呵笑,早就忘了疼了。
那时候她窃喜,觉得卢珊一定没现!可是现在回忆起那一点一滴,卢珊真的没现吗?不!她一定是知情者。
卢珊知道自己早就知道的非亲生,而自己也知道,卢珊并不无辜。
可她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但现在自己能指认卢珊吗?
不能!因为怕卢珊反指自己。
自己和她,得保持一种默契,谁也不说的默契。只要不说,那怀疑就只是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况且,当年自己六岁,自己避而不谈,也可以理解对当年照顾自己几年的卢珊的包庇,可这有什么错呢?
这是不能跟任何人宣之于口的话,只能是她和卢珊之间,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
不过,她也听明白养父站出来说这个话的意思了,他在隔空对自己说:不要折腾的再凑过来!
他怕自己凑过去,他们要是不搭理自己,会引来舆论的批评。于是,叫自己不要在拿家里这点事炒作,更不要去捆绑这一层关系。
她这会子不停的设想最坏的情况。最坏的情况就是自己当年叫妹妹替自己抽血的事被翻出来了。翻出来又如何呢?一个六岁的孩子,讨厌后妈,讨厌后妈生的妹妹,恶作剧一下,就这点事,难道解释不通吗?
可以的!
阴差阳错,仅此而已。能把自己怎么着呢?
不能!
这么一想,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跟钱少华说,“对外不要声了,有什么工作可以安排给我了。”
到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而林雨桐坐在章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说了一句:“其实真相也许并不复杂,只是牵扯到很多人的工作失误。每个人都想藏起这些失误,反倒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老太太点头,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在说:职务窝藏与包庇!
有可能吗?
有!而且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