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一怔,立马快步过去,给乔公旭把了脉,又贴指颈项动脉感察,还探了鼻息,又摸了心跳,还施法仔细查探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样子,然而现实就是现实。
他最终还是慢慢松手了,盯着乔公旭胸膛上血汪汪的口子,静默着。
人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能看出乔公旭脸上的悲愤之情依旧,死都不甘心的样子。
偏头一看的南竹,从两位师弟的神色中看出了点什么,顿时也沉默了。
“这个,快把这个药给爷爷吃。”
乔且儿把一小瓷瓶里倒出的一颗蜡丸送到南竹手中,催促着。
南竹低头看了下,看到了蜡丸上“血坤丹”的字眼,嚯,竟是价值千万两一颗的仙丹级别的保命灵丹。
这灵丹他也算是久仰大名了,不说能医死人,但绝对是顶级的伤药。
出行在外,若有条件备此药在身,有时候几乎就是备了第二条命了,若早用此药的话,乔公旭应该死不了。
然而终究是晚了。
见他迟迟没反应,乔且儿很快从三人神情上看出了什么,立刻强行起身,踉踉跄跄向爷爷走去,还没走到就倒下了,被牧傲铁出手托住了,见她非要过去,只好扶了过去。
庾庆回头看了眼,起身让开了,让给了她自己查看。
跪坐在地,亲手确认爷爷已经死了,乔且儿懵了一般,没哭没闹,痴痴呆呆坐在那。
她背后的伤口没了自身修为压制,又开始崩血,庾庆目光一扫,突然出手了,直接将人给弄晕了,然后将她放平在地,让人趴在了地上,撕开了她后背的衣裳,看到了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南竹赶紧将药箱抱了过来,又将手中丹丸递给,“她刚拿出来的‘血坤丹’。”
庾庆接了,捏碎蜡丸,立闻沁人心脾的芬芳,红溜溜的丹丸药气十足,他托起乔且儿的脑袋,摘下了她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染血的娇俏面容,确实很漂亮,想必正常情况下看着会更漂亮。
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将价值千万的灵丹塞入了乔且儿的口中,施法渡入其腹,然后默默上手为昏迷中的人处理伤口。
南竹则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了,也不吭声,默默看着庾庆的举动,偶尔挠挠头。
他知道的,老十五这家伙的心里恐怕是要不好受了,本是来追杀老十五的人,结果害了别人一家子,妥妥的被老十五给连累了。
牧傲铁则转身了,又点亮了火把,回了出口那边守着,避免有人现入口进来了都不知道。
外面还有打斗动静不断传来。
将乔且儿的伤处理好了,也包扎好了,跪坐在地的庾庆挪开了些身子,然后盘膝坐下了,不时偏头看看昏睡中的人。
南竹起身将所有油灯的光亮全部调整了一遍,坐回后才问了声,“问题不大了吧?”
“嗯。”
“那个,其实吧,咱们也不想生这样的事,谁知道啊!”
“我在想,我究竟是怎么了,去闻府的时候,给闻府带来一场浩劫,这次来乔庄,又是如此。”
“老十五,你想多了,这人呐有时候真的是有命的。你真要有那本事的话,咱们就不怕缺钱了,世间恩恩怨怨数不清,谁想谋害谁,雇你去仇人家里就完了。对了,确定是那个豹子精?”
“应该是了,另外两个我也认识。豹子精名叫白兰。那口吐白雾的是一种蛙类修炼成精,名叫江山。那个鸠皮老太婆人称鼠太婆。都是当初在古冢荒地伏击考生的人,我也是到京城听人说起后才知道他们的名字。本还有个飞禽妖修,名叫高远。这三人差点置白兰的丈夫于死地,我也是捡了三人的便宜,不知他们怎么又和白兰混一起去了……”
庾庆一阵自言自语似的絮絮叨叨。
南竹在旁默默听着,顺便重新整理那个匣子,翻看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后来,外面的打斗动静消失了,也不知情况究竟怎样了。
考虑到这里还有伤员,为了乔且儿的安全,师兄弟三人未出去冒险,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理会,一直在密室内静静等着。
期间,密室内的三人隐隐闻到了烟味,大概猜到了外面生了什么。
庾庆偶尔会去查探一下乔且儿的伤势,现“血坤丹”不愧是仙丹级别的灵药,药效果然非凡,能明显感觉到伤者的伤势在快速恢复。
小半天,趴在地上的乔且儿终于苏醒了过来,挣扎起身一动,扯动伤口,痛的咬唇。
庾庆过去搭了把手,将她扶了起来。
不出意料,乔且儿一起来就又走到了爷爷的身边,慢慢跪在了遗体旁,不言不语,不声不响,默默泪流满面。
待她收敛了情绪,抬袖擦干了泪后,问:“你们是什么人?”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眼,这个怎么说?真相没办法告知。
庾庆:“江湖散修。”
乔且儿又问:“行凶的是什么人?”
庾庆:“白衣女子是一只豹妖,名叫白兰。口吐白雾的是蛙妖,名叫江山。鸠皮老太婆人称鼠太婆。都是妖修。几年前我杀了白兰的丈夫,她是来找我报杀夫之仇的,连累了乔庄,除了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