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少有聪慧之名,传于乡里,被县中百姓誉作神童,也算是少年得意。
在原本许多人的设想中,骆宾王之父骆履元官青州博昌县令,祖父骆雪庄官前隋右军长史,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人家,但也是世代官宦,以骆宾王的机敏,若入仕途,就算不能青云直上,步步高升,也能顺风顺水,年少有为,就连骆宾王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可惜,实际上的情况却远远不是这样,其父骆履元早亡,死于任所。其父死后,丢了家族人脉,骆宾王开始流寓博山,后移居兖州瑕丘县,一度落拓,甚至入仕无途。
待到骆宾王长成后,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时为太子的李恪大力推行科举,也给了他们这些寒门子弟科考入仕的机会,骆宾王便是科举中第,官拜治礼郎。
不过骆宾王虽然入仕了,骆宾王性情率直,虽不及魏征刚正,但也开罪了不少人,再加上骆宾王没有背景,想要升迁自然就难上加难。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皇帝李恪在他的面前,宰辅之岑文本也在他的面前,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骆宾王能够借此得到李恪的赏识,那么其他人的中伤就都不再重要了。
骆宾王对此次奏对重视万分,此事李恪也是知道的,李恪虽然与骆宾王不熟,但他也知骆宾王对李唐的忠贞,这等人李恪自然是要用的。
李恪盯着骆宾王,想了想,道:“你的那篇封禅赋虽然词藻华美,但却虚浮无物,朕不喜欢。你在京中任职,自然是久居长安的,你便以长安为题,作篇言之有物的文章来。”
李恪要骆宾王以长安为题作文,这本非难事,骆宾王久居于长安,平日里不可能没做过关于长安的诗文,但这题难就难在李恪要他言之有物,这物究竟是什么,就值得骆宾王推敲了。
不过骆宾王四杰之才也不是虚的,骆宾王凝眉沉思了片刻,推敲了会儿,心中就已经有了腹稿。
骆宾王对李恪道:“臣向陛下请纸笔。”
李恪问道:“观光腹中已有诗文了?”
骆宾王回道:“此文名作《帝京篇》,愿献于陛下。”
李恪笑道:“好,赐座,笔墨伺候。”
李恪令下,便有內侍搬上了一套桌椅并笔墨纸砚来,送到了骆宾王的跟前。
“谢陛下。”骆宾王道了声谢,便上前走到了桌椅前坐定。
骆宾王端坐在桌案前,先是双眼微阖,静默了片刻,而后突然睁开了双眼,自桌案上提起笔,便泼墨挥毫,写了起来。
李恪对骆宾王是很有兴趣的,李恪一看骆宾王动笔,便也立刻起身,走到了骆宾王的身后看了过去。
李恪起身,高阳也跟着李恪后面凑了过去,看着骆宾王书下的字,还轻声念了出来。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