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关老师不明真相,看到温医师与李权郎才女貌,再加上温医师平时从不与别的年轻男子走得很近。这次竟然尽心尽力的帮李权找书。
关老师自然认为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李权抬眼看去,只见客厅有着一个类似于博古架一样的大木架,
平时,一般人家的博古架要么摆几瓶好酒,要么摆点艺术品、古董之类的东西。
可是这个博古架上放置的却是沈括的各种书籍、人物雕像、用过的古董物件等等。比如沈括用过的朝板,戴过的铜盔、用过的墨砚等等。
居然都被关老师给收集到手了。
简直就是一个沈括的相关物品小展会。
这还不算。
只见博古架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多达十几幅沈括的画象。
别人都是把全家福、家人相片布置在墙上,组成一个相册墙。关老师却把墙上弄出了一个沈括的画像展。
“关老师是真的喜欢这位沈进士啊!”
李权感叹道。
“哈哈,我本人很佩服沈括的行事风格与人品。小伙子能够知道沈括高中过进士,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吧!”
关老师开心大笑。
有时候,一个共同的爱好,可以瞬间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关老师敬佩的是沈括的人品与人行事风格,我佩服的却是他在医学一道的成就。沈括当年参加科举时,中的是进士及第,那可是了不起的成绩啊。宋代人才辈出,别说进士及第,便是能够获得一个进士出身,甚至更差的同进士出身都已经非常了不起。
沈括也确实不负学霸之名,在各领域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
医学方面,他对药方的收集整理,对法象药理的辩证,都是让人特别钦佩。”
李权侃侃而谈,细说着沈括的好,好在哪。
交际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李权如果只是单纯的说喜欢沈括,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会让关老师觉得他是在故意迎合自己的喜好。
现在,李权细说了这么多沈括的个人资料,立刻就让关老师对他高度认可。
“小伙子,那两本书籍都是沈括的医书。还有这件药杵,听说是沈括当年用来捣药的。你看,药杵座上面刻着沈括留下的医书内容呢。“
关老师对李权有了初步认可后,态度更加热情。
开始给李权介绍着这些收藏品中,哪些是李权需要的医书、药具。
李权先是拿起两本医书看了看,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古董。
都是后世的翻版印刷之作。
一本是沈括的《良方》,这个李权已经把全书都读完了。已经不需要了。
另一本是沈括的《梦溪笔谈》,这本书太著名了。
李权同样不需要。
甚至李馆长帮他找的那两卷,比关老师收藏的这本作旧的的《梦溪笔谈》还要正版一些。
有很多人,喜欢收集古董字画。
但是因为不懂得辨识真假,被一些奸商通过作旧、临摹、仿制等手段给骗了。然后一顿忽悠,爽快的掏了大笔的钱,把它们买下来。
曾经就有一位喜欢收集古董字画的富商,成为了一个典型的悲剧。
他在收藏这个爱好上,花费了一个多亿,还专门建了一个加强版的地下室,用来存放这些宝贝。有一天,他的公司遭遇了经融危机,他需要用钱了。
于是拿着那些收藏的古董去卖。
心想着,怎么也该升值到两三个亿了。
然后悲剧了,所有的藏品,一件真的都没有。全都是假的。
这可是他通过一家很正规的古董公司买的呀。
买了上亿的藏品,一件真的都没有,那肯定得去找麻烦啊。
结果跑过去找那家收藏公司的麻烦时,才现早已经人去楼空。
可想而知,那位富豪当时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这位关老师,收藏的这些古董字画,李权不敢说每一件都是假的。至少这两本医书都不是什么真货。
他放下医书,有些期待的取下那个药杵查看。
药杵是铜制的。
入手颇有份量。
表面甚至还可以看到时代久远留下的铜绿。
当然,也可能是古董贩子们通过作旧的手段,弄出来的铜绿。
据李权所知,药杵多为石制,还有一些是木制。
铜制的可能有,但是非常少见。
“小伙子,这个药杵当时我可是花了五十多万才从一位藏家收中买过来的。你看上面刻的字,可都是宋代独有的楷书呢。”
关老师颇有些自豪的笑着介绍道。
“行,我先看看。”
李权点点头,仔细查看上面的内容。
“三拗汤用麻杏草,宣肺平喘效不低。华盖麻杏紫苏子,茯苓陈草桑白皮;风寒束肺痰不爽,急宜煎服莫迟疑……”
刚看了两行上面的内容,李权不禁露出讶然表情。
这……不是汤头歌里面的方子吗?
汤头歌乃是清代一个叫汪昂的人写下来的。可是沈括却是宋代之人。
这可就有趣了。
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呀。
李权心想,这个药杵看上去颇有年代感,特别是抓手的部分,磨得都已经光了。就算不是沈括的东西,好歹也是个古董吧?
毕竟关老师花了五十多万买到手的呢。
不过清代的药杵,怕是很难值到这个价。
除非是清代那些名医啥的用过的。可以卖个噱头。
关老师在旁边察言观色,现李权的表情不对劲,连忙介绍道“小伙子,是不是这个药杵上面的内容不对?你看这个药杵的底部还有着沈括的落款呢。”
李权闻言,翻过来看了看。
嘴角抽了抽。
底部写着“沈存中印”,四个小字。
是刻下来的。
字体同样是楷体。
不过这楷体也是有区别的。
李权仔细看了看落款上的字体,包括药杵上面刻的那些药学知识。这种楷体更像是现代的楷体,既没有柳体的风骨,也没有颜体的劲道。
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个药杵就是假的。
“关老师,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李权有些委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