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里炖煮着一只老母鸡,肉香随着蒸腾的热气飘散在整个村子里。
陈子庚和黑蛋蹲在灶膛旁烧火。
黑蛋不停地吸着气,恐怕浪费了这香气。
陈老太太看着手里的鸡毛,眼睛眨巴着只想掉泪,不过泪水还没酝酿出来,就开始不停地吞咽口水。
谢良辰挽着袖子,在灶边忙碌着,一张脸被热得通红。
“再炖一会儿就好了。”
谢良辰说着向外看去,十几个孩子的眼睛一同向她看过来,目光中满是期盼。
陈老太太叹口气,辰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歪理,每次都能说动她,本来今天她是拿定主意不肯杀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着了辰丫头的道。
“丫头,”陈老太太道,“你往锅里丢的黄精,真的比鸡还要贵?”
谢良辰颔:“外祖母,这是十多年的野生黄精。”
陈老太太道:“你前些日子又蒸又晒的,就是这些东西?”
谢良辰笑道:“是,不过黄精还没制好,这次炖鸡就是要试试味道。”
陈老太太一脸怀疑,总觉得辰丫头在骗她。
刚刚她正护着两个老母鸡不想杀的时候,辰丫头跑去灶房煮上了黄精。
转过头,辰丫头小嘴叭叭地在她耳边说:“外祖母,我这黄精都下锅了,您不杀鸡,就浪费了黄精,黄精可比鸡值钱,您仔细想想该怎么办?还是杀鸡更划算。”
辰丫头这张嘴死人都能让她说活喽。陈老太太心中默默地抵抗着,不过当看到一群孩子一个个瘦弱单薄,眼冒绿光,陈老太太还是向老母鸡下手了。
鸡肉的香气越来越浓,陈老太太紧紧地闭着嘴不敢说话了,生怕口水会顺着豁牙淌出来。
再看看外面蹲着的孩子们。
陈老太太心想,吃了这碗鸡肉汤,以后村子里这些娃子们就更听辰丫头的话了。
不止是娃子们,那些来赶娃子回家的村民,都是一脸的羞臊和感激。
“娃子们不是赚了银钱嘛,”陈老太太安抚大家,“过些日子还要他们帮忙去采药、抓蛤蟆,再说了,这次辰丫头有事大家都去帮忙了,都没少出力,没有这事,哪里来的鸡?是不是这个理儿?”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陈老太太说这话就是想让他们安心。
被撵回去的村民们,开始准备明天上山用的物什儿,暗下决定,天不亮就出,也好多采点药材,不能总拖累陈老太太一家。
陈咏胜赶过来与谢良辰商议收药的事宜。
“药材收的越来越多,买卖的银钱也不少,也该商议好这银钱要如何分,”谢良辰道,“除了要压些做本钱,村子里还要留着一部分做公用,剩下的就按照大家采药、收药的数目下去。”
陈咏胜应声:“你做账目时,留下自己的那部分,村子里的药材买卖都要指望你。”
谢良辰早有思量:“我们现在收药用的都是大家采药得来的银钱,就算有结余应该留在陈氏族中,等到我们药材生意顺利了,二舅舅不说,我也要从中取些银钱。”
陈咏胜听到这话不禁焦急:“这哪里行?本来没有你,就没有纸坊的生意。”
谢良辰摇头:“二舅舅听我的吧,就像祖母说的那样,光靠我们祖孙三人能做什么?大家都吃饱饭才好,现在只要将我们自己的规矩定好,日后还怕没有银钱赚?”
不等陈咏胜再反对,谢良辰接着道:“我们经手的银钱越来越多,村中不免也有药材囤积,还要早些安排人在村中巡视。”
陈咏胜道:“经过了这次的事,也算给我们提了醒,这件事着手办好。村中有不少十二三岁的男娃子,从明日起我找时间教他们学武,村中的男丁不多,将来还要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