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样的,无法说服自己。
杜琢叹口气:“宋羡不是年轻时的宋启正,他比宋启正更加厉害,宋羡来八州之前,应该已经预料北方会出乱子,否则不会有所准备。”
“虽然我们现在不知晓北方的情势,但宋启正的奏折想必已经递到京中,皇上能督办邢州的军备,派兵前去北方,就说明宋家父子没有什么过错,至少皇上没有怀疑宋羡。”
“宋羡的后方不但稳固,还能短时间取两州,自然不是仅有一腔孤勇的莽夫,宋羡有如此才能,我们杜家不如他,日后不要与宋羡起任何争端,万一不小心撞在一起,我们也要让路。”
杜渐惊诧大哥这样一番话,眼睛中也露出几分不忿:“大哥莫要高抬宋羡,说到底是因为他避开大哥提前下手收揽了张老将军,靠着广阳王的余荫才到这一步。”
杜琢不禁一笑:“我们也早就知晓要来八州,为何我们没有找到张老将军?事先有所安排那也是他的本事。”
杜渐想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三弟,从邢州回来之后,三弟就一直病着,身上的伤反反复复溃烂,人早就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们出征之前,三弟瘦脱了相,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不光如此,眼下整个绥州都知晓,三弟是被外室所害。
如今那个外室林氏还在大牢中,三弟这次是丢了性命又没了名声。
杜渐知道都是杨五的安排,但想起宋羡也不免心中不快。
杜琢知晓二弟的心思:“三弟是自作自受,即便没有倒在邢州,也会惹出别的乱子,究根结底是我们杜家没有教好他,怨不得宋羡身上。相反的若非宋羡,丢了性命的不止是三弟一人。
“你若是连这点都想不清楚,假以时日也会与三弟一样。”
杜渐被说得一凛,低下头来。
杜琢接着道:“有这样的精神不如向宋羡学一学。镇州在他手中不过一年多,却能凑出那么多军备送过来,我们西北能为杜家军凑出多少军备?”
杜渐心中的怨气彻底消散。
杜琢道:“让人去给宋羡送信,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会听他的意思,配合他将前朝伪王拿下。”
杜琢这样一说,就是不与宋羡争功劳,如果拿下八州之地,最大的功臣就是宋羡。
杜渐应声道:“我这就遣人去送信。”
看着二弟离开,杜琢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既然不如人就要低下头承认,其实并没有那么艰难。
“这小子,”杜琢还是不禁暗地编排宋羡,“真是会耍威风。”
人明明在忻州,却能将气势压到他这边,杜琢长长地叹口气,想起宋羡在京城拉着他四处走动的情形,简直判若两人。
宋羡麾下的兵马都知晓这人私底下是那般模样吗?
宋羡私底下的模样,杜琢还没完全看见。
宋羡抓到了韩卫的部署,循着踪迹,找到了韩卫藏匿起来的军备,马不停蹄地将粮食送到了代州。
谢良辰正在火边看账目,宋羡走过去与陈咏胜说话,然后他坐下来向谢良辰询问代州村子里的情形。
趁着别人不注意,宋羡的脚伸过来挨上了谢良辰的脚。
谢良辰觉得自己应该在宋将军脚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但又怕这人厚着脸皮将脚印一直留到战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