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官员道:“这两日抓起来的八位大人,都要一并处置了,还有……您和几位大人的家眷……”
薛守贵怔愣片刻,哑声道:“他们……何辜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们。”
“将军,”刑部官员不忍,“其实这些年许多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刑部这个地方,杀了太多人……陛下这两年愈暴躁,不管是谁,只要与广阳王有关,就必死无疑,就算现在齐人不攻打八州,八州很快也会陷入内乱。”
“所以这次……”刑部官员深吸一口气,“趁着陛下带兵出城,我们走吧!”
薛守贵惊诧地看着刑部官员。
刑部官员挥了挥手,立即有人上前解开绑缚薛守贵的锁链。
薛守贵被搀扶起来,还没顾得上说话,就听到大牢里一阵响动,紧接着那些受过刑的官员都被人带了出来。
“将军,”薛守贵身边的副将上前,“暴君失德,与其在这里不清不楚地被杀,还不如离开太原府。”
薛守贵望着眼前的人:“是……齐人派人劝说了你们?”
副将眼神没有躲闪:“我觉得宋羡的人说的没错,我们不怕死,但不能死的太窝囊,既然陛下不信任我们,我们何必为他效命?是他不仁在前,我们这些年一心一意为高氏王朝,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我不服。”
“若我一人死也就罢了,却还要连累全家老小……为这样一个暴君,赔上这么多条人命,值得吗?我们都想通了,我们不会帮着辽人攻打太原,也不会在这里等死。”
薛守贵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口,他没有立场劝说,因为副将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可以战死,但不能屈辱地被杀。
虽说他们离开必定会让城中乱成一团,等于暗中帮了宋羡一把,但……如今的高氏王朝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些性命为它陪葬。
“走吧!”薛守贵道,“都……走吧……”
“走!”副将高呼一声,“我们一起出城去,现在开始我们不为高氏王朝拼命,只为自己和家人搏这一次。”
大牢里传来众人应喝的声音。
……
太原府外,高豫听着传令兵来报。
宋羡的兵马与他的王师前军已经战在一起,让他没料到的是,他的王师并没有将宋羡围拢住,反而几次被宋羡的骑兵冲散。
高豫皱起眉头:“吩咐前军将士,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宋羡拿下。”
传令兵应声上马。
高豫看向身边的将领:“带着一万人与我从东边过去包抄宋羡左翼。”
宋羡左翼应该与张渭河的兵马会合,现在张渭河跟着辽人一路去代州,广阳县的军营乱成一团,他刚好前往收割。
赢了这一仗,王师必然士气大涨。
高豫说完纵马先行,最晚明日,他就要砍下宋羡的头颅,将宋羡头颅挂在当年广阳王曝尸的地方。
疾驰了一阵,广阳县军营就在不远处。
远远看去,军营中似是一片安静,难不成军中将士还不知道已经开战了?还在等张渭河的军令?
高豫正思量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厮杀声。
“陛下,不好了,好像周围埋伏了兵马,我们闯进他们的军阵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