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噖那时候谢良辰才生产不久,神情憔悴不堪,还不知到底能不能恢复从前,宋羡每日为此忧心、焦躁,听到这样的话,立即暴怒,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就要砍了那人。
那官员被皇上亲手刺了一剑,虽然在常安阻拦下逃脱一死,也被革职,永不叙用。
宋羡当了许久的贤明君主,大家都快忘记了他是武将出身,十几岁就出入军营,从北方到八州又来到京城,都是他带着宋家军打下来的。
也是那天,宋羡当朝立了大皇子宋明喆为储君,那时候宋明喆还不到七岁。
圣旨颁下后的夜里,谢良辰窝在宋羡怀中,身子虚弱让她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她闭着眼睛埋怨宋羡:“听说你原本想要罪及那官员三代,多亏尹相和曲承美阻拦,不过就是一句话,怎么如此大动肝火?”
“别生气,”谢良辰道,“是你说的开言纳谏……”
宋羡道:“他是心术不正,朕在他们心中是何人?”
谢良辰不禁一笑:“我知晓不就好了。”
宋羡手掌在她纤细的腰上摩挲了几下:“那就好好养病,你的病好了,我才能安心。”
谢良辰喜欢宋羡怀抱,暖暖的如同依偎着个火炉,周身被热气包裹,身上就没有那么疼了,不过她还有一件事没问,强撑着精神道:“为何那么着急立储?”
谢良辰记得一开始宋羡没说话,直到她半梦半醒时,听宋羡道:“若你有事,我定与你同去,这江山自然要交给喆哥儿,你若是可怜小儿尚且年幼,就好好的,这样我们都能好好的。”
经此一事,宋羡怒气仍旧未消,又罢朝了三日,这是宋羡登基之后第一次罢朝。
谢良辰收回思绪,宋羡低声道:“刚刚在想什么?”
“日子过的太快,”谢良辰道,“一转眼都是顺和十四年了。”
宋羡点点头,那小子也往十五岁去了,再过几年他就做太上皇,将这摊子交给宋明喆,他就能少些政务,多陪陪良辰。
“园子里的梅花开得好,”宋羡道,“宫人将灯笼都挂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良辰自然有兴致。
宋羡亲手给谢良辰换上厚袜,小羊皮靴,却没让谢良辰下地就转过身,将她托在背上:“地上寒气盛,我背着你去看。”
谢良辰看了一眼见怪不怪的女官,伸手搂住了宋羡的脖颈。
……
文德殿内,宋明喆伏在桌案上看奏本,宋明侑在旁边帮着大哥整理文书。
“父皇突然走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母后商议?”宋明侑道,“会不会是哪个奏本里提到了……父皇故意不说,是要考较我们。”
宋明喆目光迎向二弟,点了点头:“那就仔细将奏折再看一遍。”
宋明侑应声。
宋明喆去看被推开一角的窗子,窗外一株梅花开得正盛,恐怕不是为了政务,而是天气正好,母亲喜欢的梅花也开了……
不过鉴于父皇在二弟心中的地位,他还是不要说破,让二弟自己慢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