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坐在厅中主位,眸光阴鸷狠厉,脸色青白的中年男子的注视下,行刑的人不敢懈怠,鞭鞭入肉,受刑的人则痛苦哀嚎,不断求饶。
扬家屋檐下的所有人,在主君的盛怒之下,人人自危,双股战栗。
扬家的独苗死了啊!
被活活吓死!
扬栎那双眼里,满是疯狂。
整个府邸中,唯独不受影响的,只有那藏在府邸深处,连扬家仆人都不敢轻易靠近的院落主人。
夙野早就知晓扬金宝之死,可那是被吓死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只要扬家还继续供奉他,给他提供各种毒物,还有试毒人,他就会继续呆在扬家,为扬家做事。
不过——
夙野整理着桌上,各种装着毒药的瓶子,双颊凹陷,形如骷髅的脸上,那双眼,宛如淬了毒般阴冷。
他要去找那个女人报仇!
从他在毒术上小有成就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所以,这笔账,他必须要讨回来!!!
夙野在心中愤恨的想,沈未白的样子仿佛刻在了他脑子里。
突然,院子里传来动静,夙野眸光微动,露出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容,阴森恐怖。
是谁,私自擅闯他的院子,那被他院子里的小宝贝们毒死,也是活该了!
夙野原以为,不用等太久就能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痛苦叫声,他已经准备好享受着天籁般的声音了。
然而,他闭目等了好一会,院子里却没有传来半点动静。
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夙野猛地睁开眼睛,那双阴毒的眸子动了动。
……
院子里,一地蛇虫尸体,沈未白一袭白衣,洁尘不染的站在院中,漫不经心的在指间转动扇子。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拉开,一股阴寒恶臭之气扑面而来。
沈未白打开折扇,轻飘飘的一扇,那股朝她逼来的气息,就如潮水般退去,夙野佝偻、干瘦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是你!”夙野收回了自己的毒,还未来得及心疼自己养的毒物,眸光就被站在院子中的人影吸引。
他一眼就认出了沈未白,却不是因为她的外表。
“我还没去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夙野出‘桀桀’冷笑。“也好,既然你自己来了,就留下吧。我正好缺一个试毒人,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会让你活得很久很久,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告慰我这些小宝贝们了。”
“是吗?”沈未白仿佛听不懂他话中的威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折扇轻摇。
她缓缓移开眸光,似嫌弃夙野那张如同骷髅般的脸。“我就没你那么好心了,我只愿意让你活到今天。”
“大言不惭!”夙野仿佛是被沈未白的态度,还有嫌弃的眼神所激怒,大吼之下,一股绿色毒雾从他身上弥漫而出。
沈未白勾唇冷笑,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想跑!”夙野神情狰狞,越催动毒功,朝沈未白追去。
……
紧闭的扬府大门外,出现一行黑衣人。
为三人中间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从她过来的路上,凡是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简直是恨不能变成挂件,挂在女子身上,从此随她海角天涯,永不分离。
好在,女子走过之后,不过几息之间,那些男子都恢复了正常。
但同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再回忆那女子的容貌,竟然变得模糊不已,只记得她很美很美。
这群人,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以三人为,在扬府外站住。
“将这里守好,记住一个人……不,一只鸟,一只鸡都不能从这里面出来!”天水红唇一扬,露出一个妩媚笑容。
她身旁的两个黑衣男子,并未做声,沉默寡言,表情冷得吓人,让人不敢靠近。
天水话落之后,站在他们三人身后的人都默契的四散开来,守住了扬府各处,也毫不顾忌的暴露身形,站在屋檐之上,俯视府邸,将里面一切都收纳眼底。
“这里面的人都好讨厌,竟然把人家当做鬼。”天水身若水蛇,手指缠着自己的丝,眼中妩媚如丝。
天将看了她一眼,默默向旁边移动了一小步。
天耳也收敛眸光,不为所动。
……
扬府内,鞭笞之刑还在继续。
扬栎痛失独子,似乎要将这种恨和痛,泄在这些受刑的护卫身上。
护卫们纷纷求饶,奄奄一息,却丝毫不能抚平他心中之殇。“打!再给我狠狠的打!”
随着他的命令,执刑的那些人,又咬牙用力挥动鞭子,狠狠的抽在早已皮开肉绽的背上。
顿时,院子里的哀嚎声更大了些。
突然,好几道黑影,落在屋檐上,打断了行刑,也吸引了扬栎的注意。“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我扬府!”
然而,那些黑衣人,却如同鬼魅,阴差一样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寡言,并非是真的寡言。
而是他们没有必要开口,他们是冥狱的杀手,只需要懂得杀人即可。
更何况,他们牢记着一句话,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
“来人,把他们抓下来!”扬栎站起来,冲出厅堂。
他身边,立即有心腹高手行动。
然而,最先冲到黑衣人面前的那人,却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就失去了力量,双手捂住脖子,眼中震惊的从半空中坠落,摔在地上,脖颈伤口喷出的血液,瞬间就染红了他的四周。
死了!
扬栎双眼震颤。
他身边的人,实力如何,他怎会不知?
只是一个照面,甚至连对手怎么出的手,都看不清,人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