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完全没有期待。
赈灾是有意义的事,她不是不乐意去,也不怕吃苦,就怕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想想啊,这里正忙得热火朝天,那边板着脸不停要求:“笑不露齿,声不宜高,站如松,坐如钟,你这样和人打交道不端庄……”
光是想像都让人好生绝望。
柳枝最懂檀悠悠,同情地柔声安慰:“不怕,小姐有奴婢呢,晚上奴婢给您暖脚。”
檀悠悠笑了,摸摸柳枝滑嫩的脸蛋,去了厨房。
张有福站在厨房门口翘以待,见她来了就赶紧迎上来,点头哈腰的:“少奶奶,您来啦,鱼已经杀好了,就等您来调味上笼呢。”
檀悠悠奇怪得很:“怎么这样乖觉,我还没让人来说呢。”
张有福笑得卑微:“都怪老奴不懂事,传错了话,害得公子没吃上您做的鱼豆花,这不,将功补过,将功补过。”
檀悠悠仔细一捋,就明白了前后因果,为了证明心中猜想,问道:“张管事这是挨罚啦?”
张有福尴尬地道:“一个月月钱。”
檀悠悠趁机道:“以后家里有客,记得通传,都谨慎小心些,就不容易出错了。”
张有福把头点成鸡啄米:“是,是,老奴记住了。”
檀悠悠这次只做了一份鱼豆花专供裴融,其他人都没做,再好吃的东西,接连吃上几次就得腻了,需要隔三岔五地吃,留个念想才香。
外书房里,福王世子、杨慕飞还和裴融坐在一块议事,谈的是京城里的局势,只是裴融明显心不在焉,几次走神。
福王世子心怀不满,打趣道:“我说向光啊,为何回了一趟内宅就换了一身衣裳?很奇怪啊。”
杨慕飞本来没注意这个,闻言特意打量一番,虽然没跟着福王世子起哄,笑容也是意味深长。
裴融正气凛然:“我衣裳多,想一天换几套不行吗?”
“当然行了,你的衣裳你做主。”福王世子挤眉弄眼,还想继续深入这个玩笑之时,张有福来了,兴奋地高高举着托盘,大声道:“公子,少奶奶命下仆给您送吃食。”
托盘上一碗香喷喷的鱼豆花,碗上贴着一张红纸,上书四个字“夫君亲品”。
字是簪花小楷,俏丽雅致,写得极好。
福王世子酸得倒牙:“啧啧啧,活了几十年,平生第一次见着这样的。”
裴融一本正经地取了红贴纸,将它压在书中,再一本正经地洗手端坐,一本正经地品尝鱼豆花,其间不忘很有礼貌地告一声罪:“不好意思,我先用饭,凉了不好吃。”
福王世子和杨慕飞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吃,问道:“香吗?”
裴融淡淡地道:“一般。毕竟天天吃,顿顿吃,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福王世子翻了个白眼:“我走了。”
“我送您。”杨慕飞追出去。
裴融很快吃光碗里的食物,看看天色将晚,很自然地回了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