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听闻,果然和他之前想的一样,这才是此次剑楼找他来的真正原因,心想若是对抗离恨天,他自当尽力,可又一想到,这处秘境对离恨天而言,必然有如神庭大阵一样重要,到时候是否又要与烟雨为敌?倘若烟雨出来阻止……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众人一个个死在烟雨手里吗?
如今的烟雨,已经不再是他从前那个师妹了,现在这个烟雨,是冷酷无情,人人害怕的离恨天女,上一次,她说过,若有谁再阻止她,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
“小友……是否有什么难处?”
天冶子看他此时面露犹豫之色,开口问道。天冶子虽猜到他可能是神界之人转世,但不会想到,他和离恨天女的关系,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人想得到。
“没什么……”
任平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边是身后的众人,一边是烟雨,他该如何选择?
烟雨想要打开通天彻地阵,究竟是为什么?她的目的一定和明尊、鬼帝那两人不同,可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只要通天彻地阵打开,整个人界立时山崩地裂,那亿万个凡人的生命,都会在一瞬间消失,玄朝的百姓,北荒的百姓,衣衣,月儿……
“这其中或许是有些危险,到时候免不了要与离恨天的人对抗,小友……愿意吗?”天冶子见他良久不语,又开口问道。
任平生看着深黑如墨的夜空,最终点了点头:“好,到时候便由前辈安排,我会竭尽全力。”
烟雨,对不起,这一世,无论是谁要再伤害你,纵使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也须先踏过我的尸体,但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衣衣,月儿……他们都葬身在尘埃里。
冷风从窗户外面一层层吹了进来,吹得任平生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都说自古剑仙须无情,可偏偏有的人,既斩不断前世,也斩不断今生……也不止他一个人如此,曾经也有人为了找寻一个人,耗尽了一生。
过了许久,他才又问道:“关于离恨天的天女,前辈知晓多少?”
“离恨天女……”
天冶子的神色,明显变了一下,仿佛在这无边夜色下,天女两个字,便是说不得的禁忌,让人恐惧害怕,即使是他这么一个地元境强者,在当今凡世几乎难逢敌手的存在,可听见天女二字,都会忍不住颤栗。
“前辈怎么了?”
任平生看他的神色,料必他知晓一些关于烟雨的事情,过了许久,天冶子才慢慢平复下来,说道:“离恨天三部,天部的明尊,地部的鬼帝,人部的天女……三人当中,最让人害怕,不敢靠近的,还是她啊。”
“怎么说?”
任平生微微皱起了眉,难道以往,烟雨除了杀过那些凡界强者,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天冶子道:“明尊和鬼帝,他们只是欲图掌控人界,只要肯臣服他们的,不但无事,甚至还能从他们那里拿到一些修炼资源,可是天女……昔日那些人界的强者,都死在了她的手里,完全不知道原因,她的生死禁,没有人能够逃脱。”
这一下,任平生总算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都害怕离恨天女,而不是害怕离恨天明尊,鬼帝,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原因。
天冶子又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窗外,这一次仿佛陷入了长长久久的回忆里,眼神慢慢失去焦点,最后缓缓地道:“说起来,很多年前,她曾降临过剑楼……快有两千年了,而那时,我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谁,只以为是个大姐姐,我过去拉她,当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有一股电流走遍了全身,那钻心之痛,我到现在依旧记得……后来才知道,她便是人人害怕的天女,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轻轻触碰一下便会剧痛难忍,时间一长,更是会死亡。”
此刻,任平生听得一颗心怦怦直跳,怪不得,上次从魂宗那血河里出来后,他冲上去拉住烟雨的一瞬间,那一瞬间,烟雨看他的眼神,明显变得有些奇怪,可是当时,自己触碰到了她,为何却一点事也没有?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若真是如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触碰她……那她这一万年来,是多么孤独,那冰冷的月宫,每晚每夜,都只有她一个人吗?
“前辈刚刚说,她那时曾降临过剑楼,那她那一次,是来做什么?”
天冶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剑楼的几位圣境长老,正在暗中调查那个地方,那一日,天女突然降临剑楼,警告几位圣境长老,不要再去尝试触碰与那个地方有关的任何一切。”
“那个地方?”
任平生不知,此时天冶子口中说的那个地方,是指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