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大乱到沈光一下子捏紧了扶手,老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赵家和沈家已经不共戴天。我打算以沈小
姐未婚夫的身份去应天府衙击鼓鸣冤告状,沈老爷可敢认承赵家先前乃是恃强逼婚么?”
“你……”
沈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勋”好半晌才苦涩地叹了一口气。当初听说魁元楼上徐迢高升宴上徐勋lu了脸,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得知徐勋在宗祠大会上力压徐大老爷等几位贪婪的亲长,最后虽是净身出宗,可却没让人占得一丝一毫的便宜,反而得了傅公公青眼,他只是微微意动;得知徐勋在镇守太监府一住就是一个月”他也不过是置之脑后”相反在赵钦让他远远看见了那位钦差大理寺右丞费铠后,他就下定了最后决心。这一步一步到现在这结局,还不是因为他觉得赵钦是清流言官”所以能稳若泰山,甚至忽略了此人在句容的恶名?
“你去。”
沈光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后”整个人却觉得轻松了几分,继而就抬头说道,“我会咬准沈家是为了赵家逼婚才毁了当年婚约”哪怕是因为悔婚挨板子我也认了!只不过,不管事成或是不成,都是沈家有错在先”我沈家绝不会误了你将来的婚姻!”
“多谢沈老爷,至于婚姻之事”我自有分寸!”
尽管已经对小丫头许了诺”尽管对沈光已经没了多少心结,但这会儿徐勋并不打算改口称一声岳父,于是长身一揖后就看着如意说道:“另有一事,我想为如意姑娘赎身。”
“求老爷成金!”
见如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沈光脸上表情变幻了一阵,最终颓然坐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也罢,是我当初先撵了悦儿身边的李氏,这才逼得她不得不走这条绝路”你要恨便恨罢。你去见老太太身边的月容,就说是我让你去取身契的。”
如意立时重重磕下头去:“奴婢多谢老爷!”
两刻钟后”徐勋和如意便一同出了沈家。见如意那眼睛肿的和桃子似的”比先前更甚,徐勋也就没去问她是如何对沈方氏吐lu的实情,那位老太太又情形如何”只让徐良先驾车回家,把如意暂时安置了在家,他回房取了婚书,就再次出门驱车前往应天府衙。
在西锦绣坊的应天府衙正门前停了下来,见这边除了差役之外,赫然已经有大批锦衣校尉站班,下了马车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大步朝那高高的立鼓走了过去。
这大批锦衣校尉原本就是因为今天百多人蜂拥告状的事情而调过来的,一见徐勋又是冲着那告状的立鼓而去,两个为的锦衣校尉交换了一个表情,却谁都没拦着。几个差役倒是本想去挡一挡,可见那些个威风凛凛的锦衣卫谁都没动作,他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当即也都停住了。于是,不过倏忽间功夫”那震天如雷的状鼓声再次响彻了应天府衙和整条西锦绣坊。
应天府衙大堂上,除了抱病出来的府尹吴雄之外,赫然是高朋满座。应天府衙的一应属官此时除了刘府丞和方治中,其余的都只能暂时站着,而剩下的座位上除了四位南京守备魏国公徐储、成国公朱辅、
傅容和郑强之外,尚有巡抚南直隶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彭礼和大理寺右丞费铠。而那个看着吊儿郎当的锦衣卫千户李逸风,此时则是完全不见踪影。
当这阵阵鼓声传了进来的时候,被今天这一桩桩事情搅得心烦意乱的费铠不禁眉头一挑,想要开口时却硬生生止住了。至于其他人亦是交换眼s居多,可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到最后还是吴雄吩咐了沈推官出去。不消一会儿”沈推官就去而复返,神s很有些古怪,说话前竟是先斜睨了一眼徐迢。
“门外有人状告赵钦倚仗权势逼婚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