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他只嫌时间过得慢,在书房里头竟是如坐针毡。他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在傅容那和不耐烦的目光下缩了回去,至于素来yn沉的陈禄,他就更不敢去挑起对方什么话茬了。
在这闷热的屋子里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就当他小心翼翼地打算提议不如让徐勋见一见几个徐家亲长时,外头终于来人报说,徐勋和徐良一块回来了。眼见傅容的表情从yn转多云,又在那“父子俩”进屋之后,听到徐良无意中lu出的那亲切称呼而多云转晴,徐迢总莫真正松了一口大气,趁势就提出了告退。
他一出镇守太监府上了马车,就觉得浑身衣裳仿佛都湿透了,黏糊糊粘在身上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一时轻叹了一声。
“和这等大友物打交道,还真是提心吊胆!”
可叹过之后,想起此番这事情的突如其来,想起傅容几次见他时的吩咐,想起待容提起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他心底的疑huo一时更深了。徐助那小子本事是不小,得了几位贵人青眼相加,可如今这些个人都要硬指其不是二哥徐边的儿子,难道是二哥徐边这些年在外头犯过什么事?亦或是,那个看似糟老头的徐良身份有什么古怪……好在他对三房四房只是说如今事情闹大,他们两房当初也都说过绝情话,覆水难收,还不如就把养父二字坐实。看刚刚徐良徐勋的情形,应当是想通了,他这事情也算办得周全,待容必然会记这桩功劳。
“总算是没白费这许多水磨功人……”
………………
在衙门里头进进出出这一遭,徐家长房自是元气大伤。徐大太太没了脸面,可总算是把族中休妻那二字挡了回去,于是在家里更是变本加厉地刻薄。一概活契的奴仆都在她吃官司的时候设法赎了契约另投别家,她一回来就索xng把剩下死契的仆役都远远卖了,只留下几个陪嫁过来的,又买了几个新人进来,成曰里非打即骂,徐大老爷索xng搬到了外院去住,只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而原本脾气暴躁的徐劲就更不消说了。要不是徐大老爷用了不少钱下去,那八十大板绝对能把他打死。可即便熬了过来,那痛苦却不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熬住的。请来的大夫把那大g上连翻身都不能,这一口气不免都撒在了服sh的人身上才没几天就泼茶烫伤了一个打伤了一个……”也就是奶兄大周还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免不了劝一两声。
这天傍晚,满心怨愤的他正在那使劲捶打着身下cg前踏板上就势一坐,随即压低了声音说:“少爷,你知道小的打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徐劲气急败坏地支撑着tng起了身子,厉声叫道:“好消息?还能有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我那个大哥突然就中了进士回来,能给我报仇雪恨不成?”
“三少爷,您息息怒,小的这消息虽说比不上那样头一等喜讯,可也差不多!”大周站起身凑近了徐劲的耳边,轻声说道,“小的听到一个传闻,说是那个害少爷吃了这样大苦头的徐勋,确确实实不是徐二老爷亲生,据说就是那个穷鬼徐良的儿子!那徐良自个穷困潦倒,就打算用这样的手段让儿子享福!”
“此话当真?”徐劲眼睛一亮,可下一刻就黯淡了下来,突然劈手给了大周一个巴掌,“现在再说这话又有什么用!要是早有这消息,想当初就能让那狗东西讨不了好,如今他巴结上了傅公公那些贵人,这族长又换成了三叔那老东西,我还能拿他怎么样?”
无缘无故挨了这重重一巴掌,大周顿时捂着脸低下头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但随即又满脸堆笑地抬起了头乘:“话不是这么说,少爷,你想想,赵钦的案子怎会闹得这么大?还不是因为一个个苦主不要命似的闹,还不是因为沈小姐跳了秦谁河!咱们虽不能学这个,可却能让人四处散布消息,只要把徐勋的名声闹得臭了大街,少爷不是也能出了这口气?”
“坏了他的名声?这远远不够,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我要他不得好死!”
徐劲扯开喉咙大声嚷嚷了两句,但旋即就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点了点头道,“好,这事交给你去做!不管花多少钱,我要他在南京城里声名狼藉!”
他o索着在枕头下头找出了一个荷包和一块玉,一股脑儿塞进了大周手中,“这里头是三百两钱票,不够只管说。但你若是敢糊弄我……”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大周手腕,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我家世仆,若出了岔子,那时候你一家都休想好过!”<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