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得说起十天前,广安陷入了回忆中……
十天前,已经到了清平镇之前的最后一个大镇子,还是跑腿的活计的广安知道回家还有五天的时间,便趁着补充干粮的时候,在驿站给吉祥了封信。
“广安,又寄信啊?”一起进商队的另一个跑腿的伙计笑道。
“嘿嘿……”广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跟上商队往前头走。
“哈哈,广安这小子好福气啊,小媳妇是个认字儿的,难怪他老缠着账房先生问字怎么写呢,感情是要给小媳妇写信!”另一个青年小管事打趣道,“有这样的媳妇也好,有人比着学东西都快些!”
这管事的一说话,惹得挑夫们哈哈大笑起来,广安跟着这些人两三个月了,早先被打趣的时候还会脸红,后来也就练得老神在在的也不脸红了,只咧着嘴笑个不停,心里想着这回回去以后,就能看到吉祥了,想着吉祥甜蜜的笑脸,广安的心都软了,要是回去以后再多争取一下下回出来的事情,等走这条往南的路走得熟了,就能当上小管事了。
广安正想着当上小管事以后,腰板能直一些,到时候能不能到吉祥家提亲的事儿,就听前头有人喊起来,“来山匪子啦!来山匪子啦!”
广安顿时觉得自己所在的队伍乱起来了,队伍里头一共有二三十个壮汉小伙子什么的,只是现在一个个的要么驾着马车,要么推着独轮车什么的,行动都有些不便捷,虽然车上的货物在上一站都卖光了,没有什么东西,但这些人几天的口粮,都在车上推着,还有东家少爷一路采办的回家过年的东西,也都在马车上。
队伍中已经乱成一团,广安一时之间光听见喊声,也不知道山匪子在哪,有两个外乡又胆小的当下弃了车要跑,刚跑出不远去,就被山头子上射出来的冷箭射在身上,那两人当下就扑倒在地不再动弹,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了。
“都是要命的山匪子,大家聚在一起别乱动!他们有箭,把车围在外头。”大管事的在这条道上走了多年,知道这路上有山匪子,应对之法也不是没有,刚才一下子被喊得慌了手脚,被那两人的行动给惊醒了以后,当下出命令来。
听到了大管事的命令,商队的二三十个汉子连忙把几辆马车围城一圈,独轮车都圈在了里头,大管事把少爷劝上了其中的一辆车,自己也上了一辆车,站在车上准备喊话。广安第一趟出门,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心里想着一定得把命保全了,自己的信已经出去了,不能对吉祥言而无信不是?
这么想着,广安凑到了自家少爷所在的马车跟前,那马车是这车队里头最为坚固的,为了防止有山匪子打劫的情况伤到了少爷,还特意包了铁皮上去,省得被箭射穿了什么的。广安凑过去想的就是这样能挡挡箭,于是紧紧的贴着车厢的铁皮靠着,却没想到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惊了那拉车的马,还没明白得了外头是什么情况呢,那马就狂着拉着少爷的车往外跑。
这一惊变让商队的人吓得肝胆俱裂啊,不说现在自己处境如何,就说那惊马拉着的车里头,还有自家东家少爷呢,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这二三十号人,可都别想好过了,一个个的也顾不上自己了,从车上拿出来鞭子啊,扁担啊什么的,了疯的跟着那车跑去,一定要把少爷给追回来。
广安比他们不幸也比他们幸运的是,马惊了的时候,广安就靠在车边上,马车往前动的时候,广安正好拉了马车一把,被拉得一个踉跄以后不小心跌在了车上,颠簸着被马车拖了三四步远,广安就爬上了那马车的车厢了。山头上这时候放了三五支冷箭下来都没有射中那马,马车就已经冲出了山匪子的包围范围了。
没了山匪子的威胁,广安松了口气,细细查看着因为惊马而受伤了的东家少爷,东家少爷没有大的伤处,只是被摔得有些胸口闷,一时之间动弹不得罢了,广安在车里头跌跌撞撞的把少爷唤醒了扶起来坐好,又从马车前头的门爬出去,费尽力气控制住了惊马。
广安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只觉得浑身血液奔涌,如果没有这九死一生的冒险,那天少爷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脱困,而自己,也不能因为救了少爷有功得到重用,成了小管事,更不能随着少爷到了游园的地方,如何能救得了吉祥……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还好吉祥还在自己的怀里。
广安搂着吉祥坐着马车返回到镇上,两人互诉衷肠甜蜜温馨着,那叶家园子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被架住的登徒子鲁二公子,在见了叶家人以后,觉得自己是狠狠的丢了面子,灰溜溜的离开了园子。等他派人打听知道了吉祥的身份以后,恨的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小小的村里丫头,竟然占了我鲁家的祖宅,我虽然是嫡系的庶子,也定要让你们尝尝厉害!”鲁二公子原本斯文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看起来十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