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静,惊得全场的人视线都集中到沈淮的身上来,没想到他说作就作,怒气冲冲的朝陈克华走去。
看到沈淮怒气腾腾的走来,仿佛一个屠夫,眼睛里的杀气叫陈克华额头都快要冒冷,他下意往后缩,色厉内荏的质问道:“沈淮,你想干什么?”
“老子干过的事,不会抵赖;老子没干过的事,谁他妈敢朝老子身上泼脏水,老子叫他妈以后走夜路都小心点!”沈淮抄起桌上的矿泉水,指着陈克华的脸上,破口大骂,“你妈\逼有种,再把那句话给老子说一遍!”
这天下从来都是无赖怕流氓,虽然熊文斌是落水狗,人人能拿根棍子抽一下,但沈淮在东华有几个敢惹、敢去撩拨?
这时候大家才仿佛意识到,陈克华刚才挤兑的不仅仅是熊文斌,还惹怒了沈淮这头恶虎。
沈淮怒起飚,陈克华虽然在东华也是根深地蒂的实权正处,但叫沈淮手指戳着鼻子破口大骂,脸容惨淡,竟然没有敢回一句话。
陈克华在这种场合开这样的玩笑,本来就有些过分,但主席台上没有人阻止,台下人想到前些天的日塌床传闻,也端是觉得好笑。
他们没有想到沈淮说飚就飚,逮住惹他的陈克华,怒气盛腾的样子,那凌厉的眼神,恨不得要一口朝他的喉咙咬下去。
他们也都震惊的看过来,不知道要怎么劝架,这一刻觉得这个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都觉得陈克华真是得意玩形了,惹谁不好,竟然拿传闻去惹沈老虎?
陈克华旁边的人非但不敢劝,甚至怕惹火上身,纷纷避开。
“沈淮,你这时什么态度?”谭启平见沈淮竟然当众像个流氓似的,跑到市建委主任陈克华跟前,指着人家鼻子就破口骂娘,担心会生比当初南园烫伤日方代表更恶劣的事件来,拍着桌子站起来喝止。
刚才不制止,现在想制止?晚了。
沈淮压根就不回头看谭启平,眼睛盯着陈克华,说道:“你妈/逼有种,再往老子头上泼一盆脏水试试!”
假的能说成真的,真的同样能说成假的。
沈淮在基层厮混了这些年,这点道行自然懂得。
熊文斌也懂,但熊文斌撕不下脸,拿不出流氓跟无赖的气慨来。
“玩笑话,玩笑话,”陈克华听到市委书记对沈淮的厉声喝斥,恢复了些胆气,垮着脸惨笑道,“开会前,我就说句玩笑话调节一下气氛,沈淮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要是当真了,那我给你道歉你就是。你也不用这样子吧,多伤大家的和气啊。”
“沈淮,你给我懂点规矩,坐回你的位子去!”谭启平见沈淮连头都不回,气得抖,为了维持他市委书记的威严,只得继续盛气凌人的厉声喝斥,心里对沈淮剩下的最后那点耐性就快要给磨灭。
“玩笑话,”沈淮不理会谭启平的高声呼喝,只是对陈克华冷冷一笑,说道,“那我也给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好-不-好?”将手里的矿泉瓶盖拧开,揪住身高都不足一米六五的陈克华衣领,拎到桌上来,将满瓶冰冷的水,就朝陈克华的衣领子里灌下去。
这两天东华降温,气温降到只有三四度。
屋里虽然开着空调,矿泉水打领口灌下去,也叫陈克华好受;更叫他屈辱的,是他给沈淮揪着领子,甚至不敢挣扎一下,就像一只给拖上案板待宰的哈巴狗。
会场上的众人都看傻了眼,谁他妈得罪了沈淮,就要给这么往死里整啊——陈克华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在东华官场上抬头了。
这时候刘伟立、周岐宝等人才反应过来,冲上前拖胳膊抱腿,将沈淮手里剩不到半瓶的矿泉水抢下来。
谭启平气得直拍桌子,再顾不上颜面,指着刘伟立说道:“这成什么体统、这成什么体统?你们将沈淮赶出去!以后市里的会议,都不要他来参加。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有没有一点党纪国法?”
给拖到门口,沈淮盯着刘伟立、周岐宝的眼睛,喝斥道:“你松手。”
刘伟立、周岐宝两人心虚,松开手,但两人堵在门口,不叫沈淮再回会场。
沈淮就站在门口,对着谭启平说道:
“我不管你会怎么处理我,但有些话,我要跟你明着讲。谭书记,我心里始终是尊敬你的。但是,今天,你领导下的个别干部,以别人恶意传造的谣言,当众恶意羞辱、攻击你领导下的其他干部,你非但不制止这种下三滥的行为,还视若无堵,甚至还怂恿纵容。说实话,我对你今天不能公正、公平处置下属矛盾纠纷的行为很失望。你在我心目中,不再是合格的市委书记,也不再是合格的长辈。我的级别本不够参加今天的会议,以后市里的会议,也请不要通知我参加。”
没想到沈淮这时候转过来,矛头直指谭启平,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摒息宁神。他们不敢吭一声,生怕稍不如意,就惹得谭启平雷霆大怒,将怒火烧到自家身上来。
沈淮大闹会议之后扬长而去,谭启平气得浑身抖,看着陈克华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抄手边的矿泉水瓶,就朝他的脸上砸过去:
“堂堂市建委主任,当众开这种下三滥的玩笑,你心里有没有组织纪律观念?你还是不是党员?”扔下手里的材料,对刘伟立说道,“刘主任,你组织大家学习材料,常委成员,跟我到小会议室开会。这次事件,一定要严肃处理,不然以后市委还有会什么威严可谈?”
陈克华脸垮在那里,没想到挤兑熊文斌一下,会捅出这么大的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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