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琳跟她爸通过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的窗台上,拿浴巾遮在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跟沈淮说道:“我爸人在香港,明天直接飞过来,到时候再细谈吧……”
跟孙家的联络,一直都是孙亚琳在负责,沈淮不关心孙启善等人的行踪,不过听到他在香港,还是颇为奇怪,问道:“你爸这时候在香港,是不是在跟这段时间泰诛汇率市场的振荡有关?”
孙亚琳点点头,说道:“嗯,泰国去年服装及电子产品进口大幅下降,导致常规项目逆差达一百五十多亿美元。这个数字到今年三月底,就累计到二百亿美元。泰国政府方面,动作迟缓,看不到有刺激出口的动作,只是一味的吸引短期外汇资金流入,实际导致短期外债激增,而泰国国内金融证券以及房地产这两年过热展——所以,泰铢在汇率市场上给一些对冲基金盯上,倒不叫人奇怪。虽说泰国政府跟新加坡联手拿出一百二十亿美元,在汇率市场收购泰铢,叫一些投机基金损失很大,退了出去,但泰国经济体系内的风险并没有释放出来。他们过去这些年,在泰国的投资过中集中了,我爸这次到香港,是要对泰国的投资业务,重新做个风险评估……”
沈淮下巴磕在椅榻上,在七十年代之后,继日本,亚洲其他地区的经济也迅速崛起,其中就以“四小龙、四小虎”为代表,泰国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展速度并不缓慢,但锋芒还是给“四小龙、四小虎”盖住。也因此,在九十年代中前期,东南亚地区虽然总人口不到中国的一半,外资流入量却要高过中国一截。
长青集团在亚太地区的累积投资超过十二亿美元,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近年来虽有加大在大陆地区的投资比重,但也占不到亚太投资总额的三成。
“要是长青集团在泰国的投资,真要遭遇什么风险,照我说,那纯粹是活该,”沈淮翻过身来,手枕在后脑勺下,说道,“东南亚投资过热,分割的市场适应性差,缺乏完整的工业体系,对出口依赖强,地区性政府手腕软弱,一旦出现情况,就缺乏能在整体结构上解决问题的强力手段,所以,长青集团重新评估在泰国、在东南亚的投资,现在至少能算是亡羊补牢……”
沈淮一针见血的指出长青集团在泰国过于集中投资的弊端,但孙亚琳犹对他奚落道:
“国内中央政府手腕倒是强了,但年后收紧以来,新浦炼化也给卡住脖子动弹不得,你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资金真能到位的话,审批应该能松一些,”沈淮说道,“还是等你爸明天过来,再谈吧……”
国内年后为抑制投资过热,收紧大型项目的审批,说到底是国内诸多大型项目的建设,自备资金比例低,对银行贷款依赖强,不收紧,就会加剧国内金融体系的风险——倘若项目的自备资金充足,对银行贷款依赖低,这时候放行项目建设,不仅不会加剧风险,相反的还能通过产业链的拉动,释放一定地区及行业的金融风险。
同样,外汇融债,一般认为长期融债或直接的产业投资,有助于促进经济的展,而短期性质的进入,会加剧经济体系的风险——这也是国内大规模招商引资,却在金融证券以及房地产开等领域严格限制外汇资金进入的主要原因。
新浦炼化项目现在卡在国家计委手里,甚至连审批程度都没有启动,不仅陈宝齐等人在市里保持沉默,省里也没有特别的去推动什么,说到底还是这边的资金筹备情况不理想。
要是梅钢系能从安田银行手里拿到大量外汇贷款,能筹到两到三亿美金,甚至更多的资金,不论是市里,还是省里的态度就会生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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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出国不方便,要跟市里的申请,故而也没有立时飞往香港去见孙启善的条件——一定要在国内见面谈事情的话,地点选在徐城跟在东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新浦钢厂项目启动后,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正式投产运营,孙启善作为主要的间接投资人,也应该过来看实地走一走,看两眼。
跟安田的合作都只是有个苗头,沈淮既不愿意这时候去惊动市里,也不想叫安田智诚、山崎信夫等人感觉他们这边的急躁,故而也是严格封锁孙启善来东华的消息。
孙启善由宋鸿军陪同,经徐城直接赶到霞浦,甚至县里,也仅陶继兴、赵天明等不多的人知道。
沈淮直接在北山鹏悦国际大酒店等候孙启善一行人的到来,看着车队缓缓驶过来,沈淮走下台阶,王卫成、杜建等人先一步过去帮忙打开车门。
看着孙启义下车来,沈淮笑着问道:“二表舅这次怎么也有空到东华来了?”
沈淮也只是事前跟宋鸿军通电话时,临时知道孙启义这次也一起过来。
说实话,沈淮对此也感到疑惑:孙启善的行踪想要彻底瞒过别人是不可能的,但沈淮暂时还无意跟别人透露梅钢跟安田银行接触的消息——孙启义跟着过来,这个事情就瞒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