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丙奎暴跳如雷的踹门冲进包厢,王卫成暗喊要糟。
王卫成这时候也知道刚才从包厢里走出来的那个漂亮女孩子,多半是秦丙奎的女儿或者是其他什么亲人;秦丙奎半辈子过着眼睛揉不进一粒沙子的生活,脾气暴躁,要是知道女儿或者什么人在这种场所当三|陪小姐,还得了?
王卫成有些犹豫,看沈淮的脸色阴沉,不知道要不要跟进去拉住秦丙奎,当听到包厢里哗啦啦的一阵响,也顾不得那么多,与司机小马小跑溜过去,推开包厢的门,就见秦丙奎揪住刚才在过道露脸的那个女孩子的头,“啪啪”的连扇了几个巴掌过去,嘴里气急攻心的骂道:“叫你来当婊子!叫你来当婊子!”
那女孩子粉白的脸浮出好几道鲜红的手指印,“嗷嗷”直叫,捂着脸蹲下来直想躲闪,不敢还一句口;其他陪酒的女孩子也给这场合吓得尖叫,站起来纷纷避让,看秦丙奎狠的样子,也不敢上前拉一把。
沙前的茶几翻倒一边,倒下来的酒瓶、酒杯碎了不少,酒水浸湿腥红的地毯,烟灰缸里的烟灰也洒得到处都是。
包厢里灯光昏暗,只有旋转灯带还是变幻着色带,打在秦丙奎的脸上,犹见狰狞;彩色屏幕上林子祥还是唱着“男儿当自强”——几个男客坐在沙上,脸藏在阴影里,王卫成一时间没能适应这么暗的光线,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看着秦丙奎那狠劲,老眼都气绿了,揪住女孩子就往外拽,连打带踹,要把女孩子往里死打,王卫成怕打出毛病来,怕把人打坏,忙喊道:“秦厂长,老秦厂长……”就要冲进去拉人。
没等王卫成与司机小马走进来将秦丙奎拉住,包厢里的几个客人,先飚起来。坐在角落里两个壮实青年,跟豹子似的冲上前来,一人一把揪住秦丙奎的胳膊,“砰砰”两拳就打了过去,反手将秦丙奎摔到包厢门口,嘴里骂道:“老畜生,你妈找死也不看看地方啊!”紧跟过来,将秦丙奎摔到门口还不算,追过来就要朝秦丙奎的胸口踹过去。
王卫成忙上前将两个青年拦住,道歉说软话道:“误会,误会!”
“误你妈|逼的会!”一个青年冲着王卫成胸口就是一拳,打得王卫成连退两步,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喘过气来,这才知道这两个人是职业保镖,不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对付的。
司机小马是侦察兵出身,人高马大,选来给沈淮当司机,就有充当保镖的意味在里面,看着县政府办副主任王卫成给打,当即也不敢手软,不然都不知道以后在县里要穿多久的小鞋,冲上去跟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司机小马再厉害,也是双手不敌四拳,连挨了两拳,只能护着王卫成往门口退。秦丙奎缓过劲,爬上来疯似的又冲上去,但是哪敌两个生龙活虎的健壮青年,连着挨了好几下,给打趴在地,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那女孩子看着着秦丙奎,哭着扑过去挡住不叫别人打他,凄厉的喊道:“爸,你都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你还过来做什么!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王卫成站起来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他猜到这个女孩子应该是秦丙奎的女儿或什么人,但亲耳听到这女孩子这凄厉的喊出来,还是叫他震惊。
这时候店里穿制服的保安反应过来,冲进去将两拨人分开……
保安将包厢里的大灯打开来,王卫成才看着包厢里几个客人的脸,吓了一跳,感觉身边火光一闪,就见沈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正挨着包厢门拿火机打火点烟,他的脸在闪动的火光里阴晴不定——有一阵时间没见到面的邵征就站在沈淮的身后,看着包厢里的情形。
王卫成这才知道,沈淮在他跟杜建等人之外,还有一张网在密切的盯着霞浦县、东华市的一切,这张网背后就是邵征。
沈淮平静看着徐建中震骇的脸,而高小虎、戴毅、高扬三人都还是满脸的困惑,他们不认得秦丙奎,故而也不解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当沈淮又带人过来砸场子。
戴毅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看到沈淮这张脸,鼻子都气歪了,跳似的站起来,指着沈淮的脸,骂道:“姓沈的,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堪了!”
沈淮摊摊手,慢悠悠的抽了一口气,说道,“姓戴的,你自己拎拎清楚,不要以为你有个好爹当靠山,就可以随便把脏水泼我头上来;我就是路过看好戏,你们打翻天,管我毛事。”
给沈淮呛声,戴毅脸气绿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下去,看着沈淮悠然悠哉的挨着包厢门抽烟,似乎这事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但他知道地上这么老畜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闯进来认女儿。
戴毅恨的指着沈淮的脸,说道:“算你狠!”
“我哪里狠了,你们搂着人家闺女摸得爽来呢,给当爹的找上门来,赖着我毛事了?”沈淮轻笑道,满脸的不屑,又朝坐在一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高扬笑道,“高秘书长不认得秦厂长吗?坐在你前面的,是我们县造船厂的老秦副厂长,我还以为你们这么好兴致玩人家女儿,早就认识了呢……”
陪同戴毅吃过饭,到王朝俱乐部来休闲的高扬,心里又惊又疑:这个疯冲进来打人,这时候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跟血的老头,就是秦丙奎?那个凄厉恸哭的陪酒女孩就是秦丙奎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