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说道:“我也这么想……”
沈淮知道成怡她爸为谋冀省的职务,筹划了很久。
成怡她爸跟谭石伟的私人交情不错,跟清河市的官员、企业界都有些往来,而在纪成熙跟原清河市委副书记刘传东有矛盾之际,也是毫无犹豫的支持纪成熙在清河立足,无疑都是在做一些铺垫工作。
倘若说成怡她爸之前还能将他的这层意图隐藏住,不叫外人知晓,但他与成怡返京求援之际,成怡她爸以半公开的方式表达支持梅钢的态度,甚至昨天还特意让成怡她妈到谭石伟那里透露他跟成怡回燕京的消息,谭石伟也就应该能猜到成怡她爸的这层意图了。
在这时候,谭石伟再反过来提醒他们这边赵秋华今天到纪家登门的消息,暗示也应该是明确的。
冀省接下来五年内能有的大动作,也就是晋煤东出南线工程及冀南、冀北沿海地区的展;赵秋华即使能得胡至诚的支持,他想去冀省,还是要先得到纪家的认可。
赵秋华在淮海省已经干满一任省长,他想挪窝,自然图的就是冀省省委书记的位子,表面看上去跟成文光谋冀省省长的位子没有冲突,实际上冲突极大……
赵秋华这时候拿什么去获得纪家的认可?
他无非还是在晋煤东出南线工程上做文章,沈淮猜测,极可能就是淮海省此时推动徐东铁路复线改造,提出淮煤东出的构想,叫赵秋华受到启动,才想到去冀省,以致跟成怡他爸撞到一块来了。
省委书记跟省长都大力鼓吹、推动晋煤东出南线工程的落实,看上去对纪家极好,其实这只会惹来对纪家的非议,让别人以为纪家为保南线工程,甚至不惜在冀省省委书记跟省长位上都按上亲纪系的官员的错觉。
对纪家来说,冀省省委书记跟省长两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能大力推动南线工程、另外一个人不极力唱反调就可以了;不然的话,就是过犹不及。
如果成文光跟赵秋华对进步到冀省的希望主要寄托在纪家身上,而且都试图在南线工程上取悦纪家,那他们两个人就是直接冲突的。
三年前二伯宋乔生跟田家庚竞夺淮海省委书记的过程,沈淮并没有直接而详细的了解,只知道失利的结果给宋系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也是宋系今日格局形成的关键性因素。
沈淮倒没有想到,昨天才回燕京,他今天就有机会亲历省部级要职的争夺过程,心里也暗自感慨,高层的角逐看上去风平浪静,背地里的波澜还真是不小。
电话颇为安静,沈淮听到成文光似乎跟身边人在商议此时,沈淮皱眉呲牙想了片刻,在电话跟成文光说道:
“纪澄海中午在家里宴请赵秋华,他们要是谈得顺利,赵秋华说不定晚上会在淮海大酒店回请纪澄海——盯着淮海大酒店那边的动静不难,要是实在不行,我晚上就闯到淮海大酒店去,成叔叔,你说可行不可行?”
“都说你小子一股子蛮横劲,我还不信,你今天这要是撞过去,不得叫赵秋华打骨子恨你?”成文光在电话那头笑着问道。
“这次有人将霞浦超量征地的事直接举报到农业部,我就不信赵秋华没有插一手,”沈淮浑不畏惧的笑道,“有这个机会,总也要亲手还给他一些才算是够意思……”
成文光从燕京市委副书记到冀省省长,看上去只能算是很小的一步跨越,但能担任冀省省长一职,对成文光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能完善他的履历。
也许成文光继续担任燕京市委副书记,接下来五年时间内也有继续增补为中央委员,但显然在退休之前冲刺政治局的希望变得渺茫——一个有机会进政治局的中央委员,跟一个进政治局希望渺茫的中央委员,区别是极大的。
很多时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淮心里很清楚,成文光要是谋冀省省长失利,所导致的负面影响将会非常的严重,可能遭来他二伯以及戴贺等人对成文光及梅钢的联合压制;而一旦成文光能成功到冀省任职,进政治局的希望大过他二伯,宋系内的气氛就会大为不同,梅钢也将获得较为宽松的展环境。
不要说沈淮跟赵秋华有宿怨了,就算没有宿怨,也由不得他不站出为成文光冲锋陷阵。
这时候刘雪梅在餐厅喊他们过去吃饭,沈淮也就在吃过饭后,打电话联系褚强,让他指派跟省驻京办、跟淮海大酒店熟悉的人员过去盯着动静,确认赵秋华晚上会不会在淮海大酒店宴请纪澄海、谭石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