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封岩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嗓子里特别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他想吐出来,却又吐不出来,他只能那么受着。
事情闹得这么大,盛况不知道杨禹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在俱乐部不但没传开,还被摁下来了。
十月的家属,是杨禹安抚的,具体给了多少钱,他不知道。
陈景跟他关系好,很多话,他不说,陈景也会去做,事之后,陈景没第一时间来看兰博文,而是去的十月那边,陈景私底下帮了不少忙,也给了一笔钱,确定十月那边情况稳定之后,才来的兰博文这边。
正好杨禹也过来了,杨禹提出一块谈谈。
那是他第一次进兰博文的病房,但他刚进去,兰博文就让他先出去。
最后一块谈谈的只有杨禹兰博文跟陈景。
他虽然不在场,但具体内容,陈景还是后来转述给了他。
陈景说,杨禹挺不要脸的,说十月自杀这事,俱乐部也不想闹大,但真要是闹大了,最影响的就是盛况,不是他拦住他,十月就不会出事。
他说他手机有录音记录,要是爆网上,盛况肯定完了。
他可以删掉记录,让这件事永远的埋在地下,前提是陈景必须被卖,盛况不能上场,且要在GDT留两年,两年内不能解约。
他当然不会这么好心,他的条件就是希望他们别给他和韩封岩裹乱。
陈景一边骂骂咧咧着杨禹和韩封岩,一边对着盛况说,他答应被卖了。
陈景还说,杨禹真的删了那些录音,十月那事就算结束了。
陈景最后说,杨禹走之前,问了兰博文说,明明我跟你关系最好,你为什么后来就跟盛况和陈景好了,甚至还为了不让盛况被他追责,替他当那一椅子,兰博文说,因为他年纪大了,本身腰就不怎么舒服,打不了多久的职业了,盛况不一样,他的职业道路刚开始,老队员是很怕新队员把自己比下去,但,这个行业要想欣欣向荣,总是要有一代又一代的新人站起来的。
兰博文说,往大了说这叫传承,往小了说,一个认真打比赛的职业选手,就算是陨落也要堂堂正正的陨落在赛场上,而不是杨禹这种勾心斗角的下三滥手段里。
盛况就跟得了失语症一样,陈景说了那么多,他一点声音都没出来。
最后他实在是觉得嗓子难受,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他仓促的起身,进了洗手间。
关上门,他冲到洗手盆前,张口就是一口血。
他看着洗手盆里的血,像是看到了十月,又像是看到了兰博文。
他抓着洗手盆的边缘,脸色惨白,整个人浑身抖到差点站不住跪在地上。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挨过那股难受的,”盛况垂着眼,声音很低的说:“但是,那天过后,我学会了一个字。”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