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叹了口气,坐在了她的脚边道:“我就怕你这般所以才不忍心告诉你的,小姐,你这样子阎君会伤心的…”
付缕一言不,只是坐在那里,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冰儿说到阎君两字时,她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顿。
冰儿见又皱了皱眉道:“小姐,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会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讨你嫌的,不过你的命是阎君用魂飞魄散为代价换来的,你可千万不能轻身,不然阎君就白白的牺牲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付缕,付缕依然如雕像般面无表情,任水滴从她的流到了床上,水珠掉在了床上出了滴答滴答的单调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了,生命仿佛不再停留,室内是一片的死寂。
就在冰儿绞尽脑汁准备再劝时,付缕却突然说话了:“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他说让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付缕惨然一笑,凄凉道:“在我明知道我的性命是他的命换来的情况下么?”
“那是阎君心甘情愿的,就算是阎君在最后一刻他依然抱着您,舍不得离开您一分一秒。”
“有什么办法挽救么?”
冰儿摇了摇头,她的眼神由希翼的亮变得黯然…。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小姐,你做什么?”冰儿有些草木皆兵的恐惧,她怕付缕再想不开了。
“放心吧,我只是想把湿衣服换了,刚才我也不是想死,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想在水里憋一会。”
冰儿听后才放下心来,唉,你这是憋一会,可是却吓死人了!不把尉迟趵给赶走了!这个男人多好?如果没有阎君,冰儿也会给他打高分的。
等付缕换好衣服走出来后,冰儿才道:“小姐,你刚才的话太伤尉迟警官的心了。”
“长痛不如短痛,正因为他的优秀,所以我不能误了他!”付缕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眼底快速划过的疼惜还是让冰儿捕捉到了。
可是情之一字并非外人能够体会的。
“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么?”付缕突然幽幽地问道。
“没有…”冰儿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付缕遂不再问了,只是眼中的温度慢慢的降了,似乎要凝成了冰凌,她变得更冷了,万俟邪情的死不仅是冰封了她的情,还冰封了她所有的表情。
“啊,我想起来了,七瓣花!”冰儿突然叫了起来,兴奋不已。
“什么七瓣花?”
“我曾听天上的上仙说过,有一种七瓣花,每一瓣的颜色都不一样,那样的花如果滴上了施法者的血,是可以为施法者招灵的。”
“魂飞魄散的也行么?”
“当然行,魂飞魄散是指魂魄被打散不能成形而游离于天地之间,而七瓣花却是可以将些游离的魂魄都吸收过来,只是施法者默念出想要的人!”
“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么?”付缕喜极而泣,豁地站了起来,拉住了冰儿的手。
“真的,当然是真的。”冰儿忙不迭的点着头,生怕付缕不信似的。
其实付缕现在就算是抓着一根稻草都会认为这稻草是可以救命的!哪会怀疑她的话呢?
“那七瓣花在哪里?”付缕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不过七瓣花喜阴喜湿,喜欢有水的地方。”
“密云水库!”付缕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四个字,她兴奋道:“太好,我这就去找。”
“等等,小姐,不是过几天你们学校就组织去密云水库了么,你可以趁那机会找啊。”
“我等不及了。”
“不是的,小姐,听说那七瓣花是有灵性的,喜欢热闹,如果你们学校去的人多,又都是年轻之人,那七瓣花也许会趁着那会开放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吧。”
见付缕答应了,冰儿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她凭白的编出了七瓣花的故事来,就是为了转移付缕的注意力,给付缕一个希望,毕竟有了希望她才会活得更好。
至于为什么要她跟同学一起去密云水库,她只是希望付缕能借此机会散散心,能够从失去万俟邪情的阴霾里走出来。
密云水库,学校组织了所有的人都来了密云水库,学生们被安排在附近的一所住宿学校中。
“你们跟我来。”面无表情的校工带着付缕她们往一间屋走去。
校工从一大串的钥匙中翻出一把,塞入了钥匙孔里,扭了半天,却没有扭开。
“咦…怎么打不开!”校工奇怪地拔了出钥匙,看了看后又塞了进去。
还是扭不开。
余余有些害怕的靠近了付缕,低声道:“付缕,我怎么感觉这么邪门,有种阴风惨惨的感觉。”
“没事,一切有我。”付缕拍了拍余余的肩安慰了句,眼中射出厉色,自从到了密云水库,她就感觉有一道眼神一直在监视着她,可是每当她不着痕迹地去查探里,那眼神却瞬间消失了,难道那个幕后人要利用这次校活动搞什么事出来么?
这时校工从裤兜里掏了一块蜡抹了抹钥匙后,再塞入后终于打开了。
门被打开后,出沉闷的吱呀声,把校工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待看到付缕冷眼看着她,不禁快速地收回了紧张的表情。
随着门的打开一股子腐败的霉味从屋里窜了出来。
“咯嚓”
校工吓了一跳,怒斥道:“你做什么?”
付缕无辜地耸了耸肩,轻道:“我把灯打开了。”
“下回不要乱动,吓死我了。”校工瞪了眼付缕,没好气的吩咐道。
“咦,这不是给我们住的么?我开个灯怎么就是乱动了?”
“你!”校工无言以对,想了想还是憋住了怒意。
余余拉了拉付缕的衣服,指着两张床轻道:“付缕,那床怎么感觉这么怪异啊?让人感觉有种莫名的压力”
“噢,床的方位摆得不好,没什么。”付缕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
校工脸上现出了怪异之色,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付缕:“你懂风水?”
“嗯,略懂一二。怎么了?”
“噢,没什么。”校工连忙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地看了眼付缕后,叮嘱道:“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晚上没事别乱跑。”
说完急急地走了。
付缕看着她如丧家之犬一样的背影,眼中的厉色愈盛了。
“付缕,你有没有感觉这房间怪异啊?”
“怎么了?”
“我总是觉得毛骨悚然,好象这屋里有很多的眼睛在盯着我似的。”余余的小脸有些惨白。
“呵呵,哪有的事,你多心了。”
“不是啊,听说这屋里曾闹过鬼的,所以大家都不肯住这屋里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你多心了,够是在人的心里。”
余余想了想,点了点头,脸色变得稍好,惭愧道:“付缕,你看着比我还小,可是比我可镇定多了。”
“嘿嘿。”
小么?她都两世为人了,加起来该三十多了。再说,她连地狱都闯过了,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
鬼有什么可怕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人心才是最阴险可怕的东西!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冥想,她腾地站了起来,看向了让余余害怕的地方。
那是一对眼睛,亮得透澈的眼睛,中间的竖瞳诡异的竖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两。
“付缕,那是…。是…什么?”余余吓得牙齿打战。
“是一只猫而已。”付缕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那猫的面前,那是一只通体深黑的猫,与阴暗融成了一体,所以余余只看到了它的眼睛。
付缕慢慢地蹲了下来,眼神犀利如刀的逼视着这只黑猫。
黑猫也死死地瞪着付缕,一人一猫对望了数分钟,终于那猫呜地叫了声,飞快地窜向了门外,消失于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