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锚起航的水师让宋庆的震惊,这提前一天走不说,方向居然是东而不是西!他忐忑不安的让人去打探消息,等丁汝昌上岸,来到他这里,将事情大略一说,宋庆的脸也白了,水师虽说没有打出造反旗号,不过去打日本人,已经等同于造反,作为山东东部的统帅,他当然也知道朝廷和日本和解一事,后果的严重性他非常清楚,水师若赢了,日本必定怀恨,别说一起打刘奇,说不定和刘奇达成协定,再打大清也说不定,倘若水师败了,日本人同样怀恨在心,上来切断他海上通路,他几万大军就是死路一条!
这一刻,借宋庆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和破虏军开战,除了即刻把这一消息告诉皇上和朝廷外,只能求老天保佑,水师找不到日本舰队。
山县有朋那里知道,被困荣成还不是他最大的噩梦!东进的北洋水师半天就到了威海卫外海,在邓世昌几人减缓速度,商议如何打时,赶上来的刘步蟾挂出司令旗,众管带见状大喜,纷纷回应,听从号令!
在来的路上,刘步蟾就已经想好了,日本海军没有可以抗衡定远的战舰,而这一次,他也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他的战法简单至极,以定远居中,致远、靖远等舰为左右翼,船头对敌,利用主炮轰击日本舰队,随行的鱼*雷艇由超勇号带领,游击作战,伺机射鱼*雷。各舰若遇到围攻,其余舰不必救援,利用这个机会,争取多打沉日舰。
这是决死之战,反正留下军舰也没用了,还可能成为日本的俘虏,众人皆赞同刘步蟾的想法,准备妥当,定远一马当先冲出,冲着威海卫扑来。
这回轮到伊东祐亨遭遇突然一击,外围他也有警戒军舰,只是全力轰击威海卫沿岸,包括温泉镇的他现北洋水师突然出现,也来不及反应。
看着日本舰队肆无忌惮的轰击岸上目标,刘步蟾咬牙切齿的下令前主炮开火,五千米,定远305毫米主炮炮弹划过天际,落在日本舰队海域,虽说没击中任何船只,不过日军各舰都知道定远的威力,在慌乱中准备闪避,而从攻击陆地转换为迎敌,这是需要时间的,此刻日本舰队完全没有阵型。
眼见定远开火,日本舰队乱窜,邓世昌让旗语兵信息,随即调转船头,迎击从东面侧翼赶过来的日本游击舰队。
威海卫海战拉开帷幕,在射第一枚炮弹三分钟后,定远主炮一声怒吼,远处一艘日本战舰上腾起巨大火球!
“大人!命中敌舰高千穗号!”
“好!继续打,不要停!”刘步蟾兴奋吼道。
隆隆炮声如九天惊雷,在威海卫上空一声接一声,鉴于定远号的巨大威胁,日本舰队几乎所有主炮都朝着定远开火,而此时,射程占优的定远已经打出了十几炮弹,和历史不同,因要此次要支援陆地作战,定远主炮的开花弹比甲午时要多,而且早了四年,军舰各部分都运转良好!
日舰盯着定远打,定远也只盯着高千穗打,三千吨对抗七千吨,结局可想而知,更何况此刻高千穗速度上不来,等于是非常好的活靶子!
“轰!”一声惊天巨响,在挨了定远大小十来颗炮弹之后,高千穗爆出了一个巨大火球,随即迅速朝海底而去,命好的伊东祐亨因指挥的事情,恰好不在高千穗上,算是躲过一劫。
挨了不知多少炮弹的刘步蟾哈哈大笑,定远皮糙肉厚,就算沉了,不过是和镇远作伴去,他已经击沉高千穗,而且吸引了日舰绝大多数的火力。
除了来远在拼命猎杀扑上来的鱼*雷艇,靖远和经远可以说是舒舒服服的轰击着金刚、比睿、八重山等日本巡洋舰,尤其是金刚、比睿这种木头壳子的巡洋舰,在躲过几轮火炮后,直接被靖远和经远几炮弹带入大海。
而那边致远与杨威联手,打得大和、高雄抱头鼠窜,仗着速度上的优势,邓世昌一一赶上,将其击沉,随即和杨威冲着威海卫而来。
数量虽然占优,伊东祐亨脸色严峻又难看,定远太强了,这样下去,就算能侥幸击沉来袭敌舰,恐怕日本联合舰队也将不复存在,随着八重山一声巨响,被靖远和经远联手轰沉后,伊东祐亨终于决定逃!
虽然是逃跑,也显露出日本人的凶狠,一堆小船上来纠缠,怕最终时候有失,致远各舰都围着定远,等将这些小船击沉后,远处天际只剩下日本军舰淡淡的烟柱。
看着火光四起的定远,其余几舰紧急商议后,放弃了追赶,历时两个时辰的威海卫海战划上了句号。
“大人,刘大人命令各舰进威海卫,如有登陆日军,不要客气!”旗语兵兴奋异常,此一战,日本沉没了好几艘船,水师大获全胜!
此刻威海卫城乱作一团,永山武四郎断没想到北洋水师会来,海战情况不明,他不能不考虑最坏的情形,急忙命令各部撤离,至少离开海岸,只是这里可不只有他第七师团,张奉先在边上虎视眈眈。
“轰!”致远主炮开火了,看到日本军旗,邓世昌自然不会客气,威海卫这里,他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睛都能轰。
永山武四郎叫苦不迭,他主力兵马都在攻打温泉镇,这里卸下了大量物资,致远这一通乱轰,让他心在滴血。
要不是炮弹有限,光致远几艘战舰,就可以让永山武四郎在地狱里待着,天色渐完,北洋水师消停了,永山武四郎忙不迭的撤离威海卫城,虽说前面也是凶险之路,可总比在这里白挨轰强!
现在留给邓世昌几人的难题是,拿伤痕累累的定远怎么办?
刘步蟾额头上缠着布,一条腿也裹得满满当当的,他躺在定远上也是不知该怎么办,拼死一搏,没想到只损失了两艘鱼*雷艇,定远依然矗立在海面上,回去是没有奖赏的,邓世昌他们不清楚,他自己清楚,满门抄斩已经是最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