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刘过立即道,“我当然不希望你继续待在这种地方,可是你突然这么来一下,感觉有点儿太突然了。”
“其实,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从那天你答应我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不过只是今天才告诉妈妈而已。”蓼蓼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任何人都拦不住我。从今往后,我每天都要陪在你身边,给你铺床叠被,陪着读书写字,陪你看日出日落,陪你过一辈子。”
刘过道:“不是说好,再等两年吗?”
“可是我等不及了嘛。”蓼蓼深情地看着刘过说,“你不知道,这两个多月没有看到你,我的日子有多难熬。”
刘过心中感动,若非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拥她入怀了。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梅赛花一边哭一边控诉蓼蓼道:“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我那一点儿对你不好?你现在出名了,翅膀硬了,就要撇下我老婆子走了,你就是这么铁石心肠、恩将仇报的吗?”
蓼蓼看着刘过满眼都是温柔笑意,但是转过头来看着梅赛花的时候,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冷笑道:“你对我好!从小到大,你何曾把我当过人,我挨你的打你的罚少了?你如果是真的对我好,可会三天不给我饭吃?可会打的我遍体鳞伤,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梅赛花道:“那还不是为了你好?若是没有我那么严厉的训练你,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今天的这成就,我不要也罢。”蓼蓼冷笑一声。
“你……你……”梅赛花气得说不出话来。
蓼蓼看着梅赛花道:“我知道,你这么伤心,哪是心疼我这个人?你是心疼你的钱,我一走,你就要少挣很多的钱了。可是这近半年来,我给你挣得钱,何止是你对我这些年来投入的千倍万倍,再说,我也不是就这么走了,我把我这些年来的积蓄都给你,也够我赎身的了。”
刘过听说蓼蓼吃了那么多的苦,早就心疼的不行,这时哪还能不帮着她,对蓼蓼道:“你不用这样,你赎身的钱,我出。”
蓼蓼摇了摇头道:“纵使妈妈对我有百般不好,但是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能有今天,除了你的《西厢记》之外,和妈妈从小对我的训练是分不开的,我现在要离开了,那么我就把我挣得的一切都给她,也算偿还的了她了。”
刘过见蓼蓼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反正他家里不缺钱,以后自己养着蓼蓼就是,见梅赛花还要阻拦,刘过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地道:“就按蓼蓼刚才说的,她这些年挣得的一些都归你,她净身出户。你让人把纸笔拿来,我们现在就写了契约文书,从今之后,蓼蓼何去何从,便是她自己的事,再与你无关。”
梅赛花见刘过强给蓼蓼出头,哭的越伤心,乔七不耐烦道:“没听我家二郎说的吗?快把纸笔拿来,写了契约文书,我们好走人。你要是再磨磨唧唧地,我家二郎一纸状纸送到江宁府,告你逼良为娼,强买人口,判你个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梅赛花一听,顿时就怕了,没办法,封建社会商人的地位就是这样低,何况自己干的还是这种低贱的营生,若是没有保|护伞,随便一个有点儿权势的读书人,都可以任意欺凌他们,当然,以巽芳阁今天的地位,若是遇到其他耍横的人,肯定会有人给他们出头,但是她遇到了刘过,以刘过今日的声名,谁敢轻易跟他作对。很多时候名声不仅是声望,还代表着权势。
梅赛花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下人拿来纸笔,刘过写了契约文书,蓼蓼在上面画了押按了手印,梅赛花也不情不愿地画押按手印,刘过作为见证人签字画押后,这份契约文书便生效了。
文书一式两份,刘过把蓼蓼的那一份收好放在怀里,转头看向柳含烟,在这之前,虽然刘过想给柳含烟赎身被柳含烟婉拒,但是两人来往还是不少,可是蓼蓼的这件事情生之后,刘过和梅赛花闹掰,以后他们见面难免就尴尬了。
如果这时柳含烟点点头,同意跟着刘过走,自然可以按照蓼蓼的事情处理,但是柳含烟若是还留在巽芳阁,那么以后她和刘过又该如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