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云与言老这边安排马车去沈家庄的时候,他奉送给沈家二房的大礼比他们更早地传开来了。
那县令大人三天内果然将莲姨娘扫地出门了。
理由是下毒谋害嫡妻,证据确凿,按照大周律例妾室谋害嫡妻是要被判腰斩的,但是这位县令大人好歹宠爱了莲姨娘多年,倒没有忽然翻脸到要置她于死地,念在她谋害未成又痛心改过的份上,这位县令大人只将莲姨娘杖责三十,撵出府门,分文未得地送回了朱家。
那朱家本还想去县衙找莲姨娘商量对策,想要随便编造一个罪名抓唐元祺去坐牢,好为这些日子所受的憋屈得到抒,没想到这阴谋还没得逞呢,那莲姨娘却是一身负伤地被人给抬回了朱家。
当朱家听到莲姨娘是被县令大人扫地出门打包回家的,朱家高涨的气焰一下子就泄了气,他们已经没有空闲的功夫去管朱氏的死活了,因为正如沈立冬当初谋定上策所言的那般,朱家这些年靠着莲姨娘鸡犬升天,耀武扬威,从来不知道收敛,以至于莲姨娘这个后台一倒塌,那些素日敢怒不敢言的农户们,趁此机会,个个落井下石,以怨抱怨。
虽说朱家三个儿子能打,但是也挡不住众怒啊,因而朱家最近很倒霉,很悲催,夹着尾巴做人,跟先前扯高气扬的时候全然不同。
躺在榻上养伤的朱氏,最近诸事不顺,倒霉连连,这屋漏还偏遭大雨落下,当她听闻到朱家最大的靠山莲姨娘倒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萎靡了,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了。
当然,这还不够,钱员外家的主母也派人来了,说沈立春既然在娘家需要照顾伤重的母亲,那就暂时不用回钱家了,至于什么时候来接沈立春回钱家,来人却是只字未提。
嫁出去的女儿被夫家派人来说不用回了,这就好比一桶粪便泼在了沈家门庭上,狠狠地落了沈家的脸面,别说大房愁云惨雾了,就连沈大年跟花婆子都坐不住了。
“老头子,这钱家分明是不想要春姐儿进门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时代女子被休回家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世人都会以为是女子犯了大错才会被赶出夫家大门,这样的话,日后不但沈立春无法在沈家庄立足,就连沈家的其他女儿都很难说亲事了。
沈大年巴拉巴拉地吸着旱烟,一圈又一圈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呛鼻得很。
“老头子,你倒是给句话啊。”花婆子急着推搡了沈大年一把。
“还能怎么办?这件事情我早就跟你提过醒了,让你注意着点,好好地看着朱氏那婆娘,千万不要去招惹二房,这下可好了,这祸可是闯大了说。”沈大年敲着烟斗,恨不得砸死那个惹祸精朱氏。
花婆子见此,表情讪讪道:“我这不是没想到朱氏会闹腾得这么厉害,早知道这厮婆娘会如此折腾,我怎么都不会让朱家那些人进门的。”
“现在唯一补救的法子就是去求求二房,你去跟陈氏说说软话,二郎什么事情都会听陈氏的,他的儿女也是,只要陈氏肯说情,帮着向那个孩子求求情,那春姐儿就还能回到钱家去。”沈大年往烟斗里加着烟丝,大圈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一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