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也就是草根皇帝朱粲的皇宫内,杨杲与杨延昭二人摆酒相庆。
酒至半巡,杨杲笑呵呵地对杨延昭说道:“延昭兄长,南阳郡如今重归大隋,从江都到长安的通道已开,等到父皇重归长安,想必这天下便可安定一大半,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杨延昭闻言突然低下了头,良久才默默地抬起了头,颇为为难地说道:“殿下,恕微臣直言,虽然眼下我们已经拿下了南阳,但是陛下恐怕还回不了长安!”
“这话什么意思?”杨杲闻言一愣。
杨延昭恨恨说道:“殿下,实不相瞒,早在三日前末将便派了小股哨骑前往武关,试图进入关中打探消息,谁知那武关守将窦翯却紧闭关门,拒绝放我军哨骑入内,还偷施冷箭射杀了我军数名哨骑!”
“这窦翯好大的胆子!”杨杲闻言大怒,“一个小小的武关主将,竟敢私自射杀同袍,他不要命了吗?”
杨延昭冷静地说道:“殿下,胆子大的恐怕不是窦翯,据微臣所知,这窦翯是扶风太守窦琎的侄子,而窦琎是关陇八大贵族之一的窦家的核心人物。所以依我看来,此事恐怕是关陇贵族在暗箱操作,目的就是阻止陛下返回关中。”
“这些大隋的蛀虫真是该死!”杨杲恨恨地放下酒杯,“怪不得父皇一直把关陇贵族视为心头大患,想不到他们的对大隋竟然渗透的这么厉害。武关乃是拱卫长安的门户,竟然也落在这些关陇贵族的掌控之中,幸好占据南阳的是朱粲这个莽夫,若是让李密、李渊这些贼子占着南阳,恐怕他们早就献了武关了!”
“殿下所言甚是!”杨延昭颔说道,“尽管这些年关陇贵族屡遭陛下打压,但他们的实力仍旧不容小觑。听说关陇诸郡中除了京兆尹是由代王殿下兼任外,其余诸郡太守不是关陇子弟就是他们的门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关中,他们才是真正的皇帝!”
“这也是父皇为什么宁肯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也要打压关陇贵族的原因!”杨杲颇为感触地说道,“皇权衰微,门阀专政,这就是西晋灭亡的原因啊!父皇是不愿大隋在走上晋朝的老路,这才不惜背着骂名也要将关陇贵族这条大隋的附骨之蛆给切除掉!”
“陛下的心胸令臣望尘莫及啊。”杨延昭万分景仰地说道,“陛下这是以自己牺牲为代价替后继者铺平道路啊!”
“是啊,父皇已经替孤铺好了路,所以孤绝不能让他失望!”杨杲缓缓地站起身来,身上的杀气若隐若现。
杨延昭沙场悍将,不过片刻便察觉到了杨杲身上的杀气,当即离席而起,躬身说道:“末将不才,愿领精兵一支即刻攻袭武关!”
“好!”杨杲点了点头,冷冷说道,“别人我不管,但是窦翯,孤要死的,孤要用窦翯的人头来告诉关陇贵族,挡我路者,唯死而已!”
杨延昭闻言身型一震,旋即高声说道:“微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