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觉得此时申辩自己不是师父的徒弟已经没有意义,因此特别诚心的抱拳回礼道:“袁大侠谬赞了,我可是好几次都差点被袁大侠现,而这次两位之所以回转只怕也是袁大侠现了不妥吧。”
袁善亭对他的恭维很满意,微微颔道:“不过是突然想起他们曾说过的一句话,直觉不对这才回来查看一番。”
他看向一旁的顾景云,犹豫着问道:“只是不知顾公子与他们有何仇怨,竟让他们路上设伏。”
顾景云漫不经心的道:“哦,大概是因为我舅舅是秦信芳,而我不巧又做了太子的老师。”
袁善亭和苏安简悚然一惊,难怪顾景云之前会说黑罕他们抓他是为了换鞑靼五王子。
以顾景云这个身份,哪怕最后换不来鞑靼五王子,增加鞑靼的谈判砝码却是够够的。
江湖人也爱国,甚至他们的爱国之情不会比普通百姓和官吏们少,因为顾虑更少,所以更加纯粹。
袁善亭和苏安简几乎是立即要动手杀了黑罕,顾景云拦住他们道:“他们还有用,不必急着杀他们,还是先押回汝宁城吧。”
袁善亭这才把人押出山林,他的属下们正团团围着两辆马车,车上的一个青年正满头大汗的对他的属下团团作揖,求他们进林子找人。
黎宝璐看见赵宁这么狼狈便轻咳一声,冲他招手道:“乖徒儿,你师父和我都没事。”
赵宁见到完好的老师和师娘,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眼泪稀里哗啦就往下流,“都,都是学生没用,师娘,你觉得我现在学功夫还来得及吗?”
“别,”黎宝璐一脸恐惧的道:“我怕把你练折了。”
赵宁一脸茫然。
“你骨头太硬,年纪太大,”顾景云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踩上二林放下的凳子踏上马车,悠悠地道:“骨架已成型,再想练武千难万难,你的路在科举上,又不是要闯荡江湖,习武干什么?”
说罢撩开帘子坐进马车,黎宝璐连连点头,安慰般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要灰心,下辈子投胎后就赶紧来找你师父和我,到时我们一定教你。”
赵宁:……
袁善亭轻咳一声,吩咐属下,“顺着官道向前,将路上的尸体拖来。”
又指使两个属下给黑罕和会兰简单的上药止血包扎,既然不想把人弄死,那就得把伤口处理好来,不然光流血就能把人流死,黎宝璐扎的那几个血洞可不浅,此时俩人的脸色已经青白。
等收拢好尸体,一行人这才重新上路。
黎宝璐笑眯眯的谢过袁善亭和苏安简便爬进马车打坐恢复内力。
顾景云坐在一边守着她,等进入汝宁城后他才撩开帘子出去,“子归,你带着我的帖子把黑罕和会兰押到汝宁县衙,交由汝宁知县审理。二林,你去秦家村,就说今日天色已晚,我便不进村了,明日再去拜会族长和几位长辈。”
赵宁和二林躬身应下,接过帖子便退下。
顾景云这才看向袁善亭,拱手作揖道:“不知袁大侠是要住哪里,若没有去处不如和我们同住一家客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袁大侠苏大侠给顾某一个相报的机会。”
“那我们便叨扰了。”
一行人包了一家客栈住下,袁善亭本想找黎宝璐打探一下白一堂的情况,谁知这小夫妻俩转身就让小二准备热水,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袁善亭尽量不让自己往歪处想,因为无所事事,干脆就和苏安简叫了些酒菜边吃边等。
顾景云和黎宝璐身上都沾了鲜血,加上泥土草屑和汗渍,别说素有洁癖的顾景云,便是黎宝璐都受不了。
所以他们进客栈的头一件事便是沐浴梳洗。
等夫妻两个洗了澡,洗了头,又互相帮着擦干头,一身整洁的从房里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袁善亭和苏安简不仅吃饱喝足,他俩把窗外的汝宁街景都看厌烦了,连赵宁都带着顺心回来吃晚饭了。
看到夫妻俩人出来,袁善亭憋了憋还是没憋住,“顾公子好兴致。”
顾景云有听没有懂,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他们,半响没说话。
只不过落座时特意离他们远了些,黎宝璐知道他有洁癖,为了不让袁善亭他们误解,她便坐在两者中间,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赵宁过来回话,“先生,应知县已将黑罕及会兰下狱,并向上级汇报,审理还需一段时日,其他刺客的尸也交予县衙处理。应知县想要前来拜访先生,学生给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