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军部不是批准了四川新军的三个师建军计划吗?”酒井不解地问道。
萧溢茗笑了笑:
“四年前就批准了,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建立起来,真正的新军只有钟颖将军的第三十三协,其实也就是一个步兵旅,所谓的第十六镇、第十七镇、第十八镇这三个新军师,仍然停留在计划中,这些情况诸君也是知道的。”
矢岛露出惋惜之色:“太遗憾了,四川是个人口和资源大省,不能只有一个旅的新式军队啊!”
“深有同感。”
萧溢茗点点头,做出倾听状。
酒井显然不愿萧溢茗只是当听众,提议大家喝一杯之后,再次询问萧溢茗:“萧君,你对孙文、黄兴先生的同盟会怎么看?”
萧溢茗对这个问题毫无心理准备,不由得放下杯子沉思起来,足足两分多钟,才叹了口气:
“诸君,我知道军校里已经潜伏有同盟会的会员,对此我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说实话,我本人并不主张严厉压制,相反,我愿意看到先进思想的出现,愿意看到学生和军界同行对新思想的思考。
“但是,所有的新思想都不应该以暴力形式体现,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们建立这个军校不容易,为此付出极大努力,想必诸君都已经知道......所以,我衷心希望军校能永远正常而健康地展下去,培养出更多的拥有现代军事知识的军人,而不是政治家。”
一群日本人面面相觑,酒井大声赞道:“说得好,萧君,军人就应该纯粹一些,我同意你的观点。”
“谢谢!只是你我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因为中国的军人上升到一定地位,没有一个不去当政客的,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来的悲哀啊!”
萧溢茗说完端起一杯酒,沮丧地一饮而尽,弄得身侧的美智子担心不已。
冢源看到这个情况,出面打个圆场说了些轻松话题,没多久宾主尽欢而散。
送走了萧溢茗,日本人回到酒桌旁继续讨论。
矢岛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来,我们难以完成任务了,但对萧君的争取工作不能放松,萧君此人虽然年轻,但是他深受四川总督的信任和器重,满人将军钟颖对他就像自己亲兄弟一样,钟颖卫队和边军不少部队如今装备的毛瑟手枪,都是通过萧君与德国方面联系,由成立不久的英国华洋公司直接从德国购进的......我猜测,萧君很可能在英国人开办的这个华洋公司中拥有股份。”
工兵科长村山焘不满地说道:
“我认为,不应该把争取的重点放在年轻的萧君身上,他只是个负责军事训练计划制定的中尉军官,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权力。”
“不!村山君,你错了。”
矢岛打断村山的话:“我和酒井君都认为,最多不过五年,年轻的萧君必定会成为四川军队中举足轻重的杰出人物,哪怕他没有多少实权,当权者也不会轻视他的意见。诸君请想想,我们都在中国驻扎或者工作了五年以上,接触过东北地方军队、天津和北直隶新军、淮河流域的新军、湖北新军,如今又接触了四川新军,诸君可曾看到过像萧君这样有自己独特见解的优秀军人?”
众人略微回想,不禁点头同意矢岛的话。
矢岛继续说道:“今天晚上和萧君交流,我们收获很大,至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一、萧君尊重我们日本军人,对大日本帝国存在好感;第二、萧君对我国暗中支持的同盟会没有好感,因此,我们不能贸然地答应同盟会的请求,否则很可能引起萧君对我们的反感;第三、萧君拥有很大的展潜力,值得我们争取和暗中扶持。”
“我同意矢岛君的意见。”酒井大声表态。
其余四名日本教官接着表态:“我们同意。”
酒井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么我就这样上报了,诸君,请再喝一杯!”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