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萧家大院的主卧室里气氛温馨,疲倦而满足的易安颖身披出浴后的丝袍钱卧穿上,含情脉脉地望着正在擦拭头水渍的丈夫,看到丈夫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起了好奇心。
萧益民早已反复考虑过刚才生和即将生的一切,最后还是觉得唯有如实坦白才对得起自己的妻子。
虽然萧益民在感情上专注自律,贤名远扬,但说他对方貌俱佳温婉动人的巴蜀四大美女之的刘小妹没有动过一点私心杂念,恐怕连萧益民自己都不相信,每次见到仪态万千端庄美丽的刘小妹,萧益民就会心旌摇荡,在他看来,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健全的男人,面对刘小妹时能够无动于衷,何况他萧某人血气方刚,说得自恋一点可以称得上个,名震四方的英雄,而英雄往往是与美人连在一起的,没有强壮的体魄、旺威的精力和强烈的占有欲,怎么能称得上英雄?
面对丈夫自怨自艾的坦白,易真颖的脸色逐渐苍白,殷红的双唇微微颤抖起来,她的心如同被利刃一刀刀刺入一样,听到一半,泪水已经滚滚落下,无力地伏在薄被上伤心地哭泣。
萧益民缓缓将妻子抱在怀里,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任由悲痛万分的妻子无力地捶打自己。
满脸流淌的泪咚滑过脸庞,浸湿了易真颖苍白的嘴唇,阵阵苦涩的味道,侵入她伤感凌乱的心房。
这一刻,易真颖才现,自巳远远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慷慨贤惠,才知道平时开玩笑说“随便你娶多少个女人我都没意见……”是那么的荒唐和幼稚,她此时就像个自私的孩子被抢走最珍贵的玩具一样痛不欲生,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塌陷了,数年来养成的那点贵气、那份端庄与雍容,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
萧益民怀抱妻子慢慢躺下,任由妻子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胸膛,不知不觉他脑子里浮现出微微泛黄的往事,想起自己端着茶壶跑堂的日子,想起妻子对自己大喊大叫却透着无限亲情的娇颜,想起两个聪颖可爱的儿女……
他徐徐闭上眼,刘小妹那张美丽的脸再次浮现脑海,还有那双温柔洁净如同秋水般明澈却又掩不住坚毅之色的秀眼,那宛如凝脂般的光洁肌肤,以及极端惹火令人无限遐思的婀娜体态……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的妻子在萧益民怀里睡去,偶尔抽搐的娇躯,清晰地表达出无法逝去的伤心痛苦,紧缠在萧益民腰间和心口上的手臂逐渐放松,修长的双腿却还紧紧夹住萧益民的腿,似乎生怕松开,心爱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
次日上午,叹息一夜的萧益民睁开眼睛,现怀里的妻子已经不见,他吓了一跳,飞快爬起来四处寻找,最后紧紧睡袍腰带,推门而出,正在小客厅擦拭青花古瓷的乳娘青姐连忙禀告:“夫人刚刚出去,说老爷太累了,吩咐我们和孩子不要打扰,让老爷多睡刽礼。”
“青姐,她有没说去哪了?”萧益民着急地问。
青姐忍住笑,微微侧身致礼:“夫人说去教堂找玛丽嬷嬷,然后一起到医院,把二太太接回来,和舅老爷吃餐饭,恭喜老爷了!”
“啊、啊……她她、她怎么这样啊?她真是这么说的?”萧益民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青姐笑道:“太太是这么说的,我帮太太梳头时,太太说新来的玛丽嫉嬷和二太太是好朋友,又是一起在医院工作的同事,找玛丽嬷嬷一起去请二太太回来,不会显得太唐突毕竟舅老爷昨晚也到家了……”回来吃餐饭,然后看怎么把婚事定下来,好好操办操办,不能委屈了二太太。老爷,太太对你可真吧……”
萧益民一听头疼不已,摆摆手返回卧室,再次倒在床上长吁短叹……”想来想去干脆闭上眼睡觉。
半小时不到,萧南征带着牙尊学语的妹妹萧牧来到父亲身旁,兴奋的两兄妹叽叽喳喳爬上床,高喊爸爸看看我,眼眶黑的萧益民突然出声虎吼,睁开眼坐起来,吓得两兄妹尖叫起来,接着就是阵阵快乐的欢笑。
下午时分,两辆军车把匆匆赶到成都的刘父刘母和三姑六婆从码头接回萧家大院,早就探听到喜讯的邹老爷子约好张澜、匡佑民等人带上礼物涌进正堂,一天不到萧总司令要娶刘美人做平妻的消息传遍成都……”而刘美人的家乡重庆早已将消息登上了报纸。
深夜,安顿完喜不自胜的刘家众人,把喝得烂醉的大舅哥刘秉先和杨庶堪扔到中院客房的床上,浑身酒气大汗淋漓的萧益民根本不敢回卧室,他实在难以面对强忍痛苦、佯装欢喜张罗这一切的爱妻,只好以散散酒气为借口,独自在前院大树下溜达。
参谋长包季卿最为清楚萧益民复杂而矛盾的心情,所以一直静静了坐在前院小亭子里,看到孤身只影的萧益民到来,包季卿不动声色地递上支烟和美国防风火机,然后不紧不慢地给萧益民沏茶。
火机出一声清脆的鸣响,燃亮的火苗照映出萧益民疲倦的面容和紊乱的头,火光熄灭,炽热的烟头骤然闪亮,一点红光足足十几秒钟才慢慢变淡,接着是一声叹息随着浓浓的烟雾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