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慎仪请赵德昭落座,二人便开始聊着,从经史子义又聊到了天下的格局,不过聊着聊着,龚慎仪这心头却越窘迫了,他觉自己在许多擅长的方面都输给了眼前的这个魏王,龚慎仪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学生一般,在聆听学究训话。
只是在聊到天下大势的时候,龚慎仪却忽然觉得自己并不能坦诚接受,魏王方才讲的那个“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倒是新鲜,只是听在龚慎仪的先头有些扎心,他毕竟身为唐国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天下一统的局面的。
赵德昭见龚慎仪眉头紧锁,面色有些不自然,便略表歉意道:“夫子,方才德昭所言并不一定属实,而是按照前朝国势经验而谈的。如今我宋、唐两国可是和睦融洽,怎会生那样的事情呢?”
龚慎仪也笑了起来。
接着二人说了一些无关国家的话题,也只是局限与表面。
……
赵德昭从龚慎仪府上出来后,猛然间想起昨夜晚上那个女扮男装之人,不知她现在如何,旋即与小贵子一起去“燕子客栈”。到了客栈内,小二便上前道:“哥儿你可曾来了,楼上房间的那位可一直在等你回来啊!”
赵德昭疑惑道:“哦,楼上房间的可曾说过甚么?”毕竟对方是个女子,他也不知昨晚是否会让人家误会,若是在明清时期,那女子若是现有损妇道之事,可不好了。
小二回想着:“这……其他倒也没有甚么,只是问起哥儿的名姓,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赵德昭强调道,越是平静就越是……看样子小二也没有现她的身份。
“唔!”
等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那人便从床上起身,随即走到房门口窥视着,又小心翼翼地抄起一把扫帚,握在手上。
脚步声忽然停了,赵德昭与小贵子已经到了门口,接着小贵子推开房门,见一把扫帚迎面而来,他一个闪身,扫帚重重地打在了门上,“哐当”一身,扫帚断成二截,那人吓得花容失色,若是扫帚打在人身上恐怕?
而此刻赵德昭已经到了屋内。小贵子则破口大骂着:“你这厮好不仗义,居然出手偷袭!”
那人厉声问道:“昨夜是你将我送至此处的么?”
小贵子恶狠狠道:“你这厮好不仗义,昨夜我家公子在乌衣巷口见你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就怕半夜强人出没,便好心将你送到客栈,你却恩将仇报,差点害了我家公子。”
赵德昭见小贵子这般气愤,而那人也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于是他出面问道:“不知这位哥儿,我可曾得罪于你?”
那人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身旁站着一位模样上好的翩翩公子,而且一进门来也并无责怪的意思,也没动手动口的,看样子是自己敏感了,而且她忽然间现自己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整个耳背后面都是红红的,一片滚烫,她道:“这个……这个确实没有么?其他呢?”
“其他甚么?”小贵子道。
那人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脸色殷红、面带歉意道:“方才是我谨慎罢了,全当不是这个意思,毕竟你我是陌路人,而且昨夜我也喝得大醉,完全记不得昨夜的情形了,适才那么做的。”那人说道这儿吞吞吐吐的,过了片刻又道,“昨夜多亏了你,不知如何称呼?”
“鄙人姓赵名昭!”
“多谢赵哥儿,鄙人姓周名嘉,多谢你昨日仗义相救,不然的话……”这周姓女子下半句话已经说不出口了,不过片刻之后,她忽然记得一件事情,便拱手抱歉道,“赵哥儿不好意思,今日府上有事,改日定当道谢赵哥儿相助之情。不知赵哥儿住在何处?”
“我不过是暂居在金陵亲戚家,这报答就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怎么行?要不改日我在迎凤酒楼摆上一桌,到时候请赵哥儿过来,只是不知赵哥儿现居何处,我好让我家下人过来提前通知赵哥儿。”
赵德昭一下子也胡诌不出一个地方,而且还要有人,他又不想让人直接到礼宾院内,又不想让这女子失望,便道:“乌衣巷尾龚府。”
那人一想,便脱口道:“那不是龚给事的府邸么?”
“现在有事,改日再说。”赵德昭说完就拉着小贵子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