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经济是基础。若是经济奔溃了,这个国家再强也会亡国。历史证明了这一切,而辽国就是大宋第一个目标。
看完了信函,赵德昭立即书札一份,喂了鸽子一些食物,送走了鸽子后,然后吹灯入寝。
……
与此同时,在福宁殿中,烛火还在亮着,传出一声接着一声敲背的声响,只听见内侍行张德钧正在给刚刚批阅奏疏完的赵匡胤捏拿捶背。
而在下则站着两个穿着官袍的官员,他们二人站直身子,眼睛看着面前的赵匡胤,正朝着赵匡胤汇报一些北方的消息。
两员官吏同属于枢密院下职方馆内,其中一人负责的则是北汉的军务探报,另外一人则是负责辽国的军务探报。
负责北汉的那员官吏正是那夜出现在郭无为府邸上那个穿着商人服饰之人,眼下他刚刚完成将赵匡胤的书信递给郭无为,又传达郭无为给赵匡胤的书信与承诺。
“我与郭兄早年相识,这一我到放心。”赵匡胤听完那个官吏介绍,又看了郭无为信函,他继续道,“不过职方馆派出的密探要保证郭相公在晋阳的安全。”
那官吏名叫周全,年纪甚是年轻,三十不到的样子,他问道:“官家放心,我等自然会护得郭相公周全。不过,官家打算何时攻汉?”
赵匡胤道:“眼下晋阳之事,我已大概知晓一些,那刘钧病重已经不是一日二日了,他那二个养子,你们也要暗中亲近,安插一些人在当中。至于时机,我想今年商议后,明年或许就可以出战了,到时候还需要晋阳城内的配合。”
周全道:“是,官家。”
而另外一边,则是负责辽国境内军密机要之事的官吏,他叫李辛,年纪足足比周全大了十岁,一副镇定自若、恭恭敬敬的样子,当赵匡胤问起的时候,他侃侃而谈:“回陛下,今朝契丹国内,北有乌库部等大部族叛乱,东有高丽侵犯辽东、丹东等地,如今战火不休,民心向背,形势比前几年要坏多了。”
李辛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一副喜悦的表情,整个过程中他的脸色一直都是紧绷的,因为事关大国,李辛与其枢密院职方馆内其他下属对辽国间的一切军务全部仔细探讨过,他们认为辽国是一块难啃的肉,今后大宋在对辽之战也不会一蹴而就,若要收复山前、山后十六州,这个难度也很巨大。
若是按照这样的态势下去,李辛觉得攻辽有些困难,不过在二三年间,辽国境内的乌库部以及其余大部族,似乎都是一时间突然间崛起,然后与契丹人分庭抗礼,至于高丽,那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
不过现在李辛倒是认为对辽国缓缓图之也是一个选择,李辛并不像其他腐儒一般,认为不去攻打其他族就是高尚的。
因为战争而停止脚步就闭关锁国自称天朝上国,然后让别人都去臣服这个天朝上国,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契丹人的面前,你越软弱就越会被人欺负,而你自身变强了,才会让别人望而止步。
周全转过头,他听了李辛的话,对赵匡胤道:“官家,李辛的是,不过如今契丹势力虽削弱不少,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自得之辈往往会折损在自己的心底,我大宋也不要因为敌人弱了,而洋洋自得,不施以酷刑。”
赵匡胤赞道:“施以酷刑,这个词语用的好,对于开封百姓而言,契丹人还是他们心底的梦靥,当年耶律德光入了开封,在开封大肆烧杀劫掠,百姓受苦受累,当年的开封一片哀鸿遍野,而活下来的百姓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份仇恨,开封的百姓几代人都不会忘记。北汉不灭,辽国不亡,都是我大宋的一块心病,是朕心头的一块病。”
李辛拱手道:“陛下的极是,若是朝廷征募士兵出征,这些百姓的家眷也会极力让自己的家人子弟出征的,老一辈的百姓至今仍旧及得这个仇恨,而分离的骨肉也被契丹人带去了北方,在那儿扎根下来,他们或许表面上选择遗忘,可心底还是或多或少会记得一些苦难的。”
周全道:“辽汉问题,是今后我大宋关键所在,如今江南稳定,大宋则要将目标放在北方。”
赵匡胤见时辰已晚,他有些困了,而且下面的周全、李辛也站了许久,他道:“你们的都对,明日我自会召集枢密院臣子入宫商议军务。今日天色不早,你们都先回去罢。”
“陛下告辞。”
待二人离去后,赵匡胤道:“张大官,端洗脚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