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来有了条件,一定要普及全民医疗。嗯,这个可能有点困难,但至少要提高医生的卫生意识……对了,书院的医学院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只可惜还没找到张仲景和华佗,不能将医学系统化。
王羽也知道自己这些念头乱七八糟,太过杂乱,可是,不这样做,就没办法分散注意力。蔡琰的身子骨本来就有些弱,蔡邕虽然是陈留人,但蔡琰却是在吴郡降生的,是如假包换的江南美女,随蔡邕北上之后,就一直有些水土不服。
要不是对张宁的医术有信心,王羽真是恨不得自己也冲进去帮忙,只能坐等结果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王匡劝了两句也不说话了,他比王羽还紧张呢。王羽紧张的是娇妻,老王匡紧张的是孙子。王家一脉单传,王羽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动不动就自己挥槊上阵,管也管不得,若是有个万一,叫他如何面对王家的列祖列宗呢?
管不住王羽,就只能将希望放在孙辈身上了。妻子说,琰儿虽然体弱,身形却是个好生养的,婵儿倒也不差,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没动静……
好在还有糜家女子。只是另外几个就有点不太靠谱了,荆州黄氏倒是大族,可那个闺女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哪有女子喜欢做工匠粗活呢?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没事就包着头发,以布蒙脸,兴致勃勃的挥舞起斧凿和锯子……知道的认识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隐雾军的杀手呢。
还有那个张医令……她明明就是张角的义女啊!黄巾余孽啊!虽然军中已经有了很多黄巾余党了,但收降几个武将,能和把张角义女娶回后宅是一回事吗?
还有改元的事……要不是王羽立誓不称帝,老王肯定要找儿子好好说道说道。
打断外宅的议论,以及王羽父子胡思乱想的,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王羽眼睛一亮,抬脚就要往里闯,王匡虽然也高兴得不得了,但脑海中一丝清明尚存,死命拉住儿子,直叫王羽等等。
“怎么样了?”
“如何?”
外宅也是嘈杂声一片,潘璋、魏延的大嗓门显得尤为响亮。
纷扰间,门帘轻轻一动,白影一闪,久违了的张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一向喜欢穿白,此刻的脸色的也有些苍白,显然是花了不少心力。仓促间往返于郯县和高唐,更是将她累得不轻。
看到张宁的憔悴模样,王羽一时都不忍心追问了,不过老王匡可不理会这么多,他抢前几步,急急问道:“张医令,怎么样?”
张宁温婉一笑,笑容中除了疲惫,还有由衷的喜悦和祝福:“母子平安。”
“真的是男孩?”王匡的眼睛顿时就一亮,看着眼前女子的温润笑容,突然觉得张角的女儿也没那么可恶了。
“是的。”张宁点点头,老王匡一下跳了起来,又笑又哭又叫,最后举起双手,仰面向天,喜极而泣道:“王家有后了,王家有后了!”
“父亲,您自己要小心身体,医生说,您不能大喜大悲……”王羽劝了两句,可有哪里劝得住?一时间,他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亲征上阵,固然是为了胜利,却没顾及到老父亲的心情,难怪古人常说,忠孝难两全呢。
“不妨事的。”张宁走到王羽身边,轻声道:“老使君心情郁结已久,能宣泄出来,也是好事,只是事后可能会虚弱一阵子,我开张药方,到时照方抓药即可保无事。”
王羽一听,顿时放下了不少心思,转身看向这个自己一直没太留意的女子,突然有了种别样的感受:“这次……嗯,还有徐州……高唐那次也是,总之,辛苦你了。”一句话说成这么别扭的样子,在王羽身上确是很少发生,他本来就是个很干脆的人。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与诸位同僚一样,又何谈辛苦呢?”张宁似乎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和王羽相处,苍白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红,看得王羽心中亦是微动。
不过,两人的养气功夫都很好,很快就各自恢复了常态。王羽想着要先去看看妻子,不防张宁冷丁提起了另一件事,在他火热的心上浇了一瓢冷水。
“陶公,怕是不成了……”
“怎么会?”王羽大惊,失声问道:“陶公不是已经……”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迟疑着问道:“莫非……”
“是回光返照。”张宁会意点头,声音低低的,清冷如故:“他在凉州征战时受过伤,当时没好好处理,埋下了隐患。而这几年,徐州事故不断,他忧心劳力,已经油尽灯枯了……”声音愈低,直至微不可闻。
忽而,张宁一抬头,一双妙目牢牢的盯在王羽脸上,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良久,她叹息般说道:“临去前,他想再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