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道:“两位施主既然以三战为定,非我大光明寺主动求战,只是贵客远来,提出此议,鄙寺也只能奉陪。不过白云岛与我大光明寺虽然有当年的小隙,但却并无仇怨,三战切磋,还是点到为止,尽量不要伤人。”
赤丹媚笑道:“大师放心,我们此来,只求切磋,不为结怨。”
净空心中却也是有盘算,近日对方提出的要求十分明确,乃是要比拼阵法、拳脚以及剑术。
他年过半百,见识自然非凡,早就瞧出白羽鹤的剑术定然了得。
大光明寺虽然不乏剑道好手,但寺内第一剑术高手净通却是去往皇宫参与水陆大会,并不在寺中,若是净通尚在寺中,大可以与白羽鹤一决雌雄,可是此番放眼寺中群僧,恐怕无一人能与白羽鹤匹敌。
剑术一道,未比先败。
净空深知净心阁乃是大光明寺第一重地,内藏历代武经,可说是大光明寺心脏之地,平日里不但时刻派人守卫,而且内设机关。
若是被外人进入净心阁,得窥其中武经,就等若是被人用刀子顶入了心脏。
如果今日来访的是别人,大光明寺断然不会答应对方的要求,即使胜券在握,也不会给对方丝毫可以接近净心阁的机会。
但来者是白云岛主的弟子,却又大是不同。
大光明寺并非普通寺院,乃是皇家寺院,自大楚立国至今,在大楚国内,一直都拥有崇高的地位。
大光明寺不需要像一般的寺院那般需要依靠香客的香油钱生存下去,而是有着自己的封邑,寺院的开销,封邑足够保证,而且绰绰有余。
佛法在大楚国十分昌盛,百姓也多是信奉佛法,佛门在百姓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作为天下第一寺,大光明寺更是南楚佛门翘,虽然并没有弟子外出宣扬佛法,但因为它在佛门的超然地位,在南楚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南楚朝廷给予大光明寺极高的待遇,而大光明寺实际上也成为南楚朝廷的一张王牌,如果说南楚朝廷控制着世俗政权,那么大光明寺便以宗教护卫着世俗政权,两者互相契合,亦是相互保护。
如果是一般的寺院,自然不会在意南楚的朝事,但大光明寺却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净空深知,南楚与北汉对峙,东齐国一直都是飘然世外,并无参与其中,但是随着两国的纷争愈加激烈,东齐国想要在夹缝之中独善其身,实在是困难至极,无论是北汉还是南楚,都是极力想要拉拢东齐。
东齐此番派出使团前来南楚祭奠驾崩的皇帝,这对南楚来说,当然是极好的机关,南楚朝廷对于东齐使团自然也是极为看重,否则也不会派出礼部侍郎领着赤丹媚等人上山前来。
赤丹媚是东海白云岛主的弟子,而白云岛主却是东齐国师。
净空知道,白云岛主闲云野鹤,远居东海白云岛,平时并不过问东齐国事,但他在东齐国的地位超然,随意一句话,都会影响着东齐国策。
赤丹媚等人身为白云岛主的弟子,大光明寺为了南楚国考虑,却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一旦与白云岛撕破脸,就等若是与东齐国撕破脸,两国的关系,势必受到极大的影响。
对方既然提出三战要求,净空深思熟虑,知道不好拒绝,如今大光明寺以他为长,由不得拖泥带水,必须要当机立断。
既不能让对方进入净心阁,却又不能拒绝对方提出的条件,唯一的途径,就只能是在三战之中取得两胜。
剑道已经是未比先败,那么要想阻止对方进入净心阁,就必须在另外两项取胜。
净空刚才便在盘算,心下权衡,只觉得大光明寺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虽说剑道先失,可在另外两项,反倒有极大的机会。
净能此时却已经站起身来,道:“久闻白云岛主武功出神入化,已达化境,诸位既然是来自白云岛,武功自然是非同凡响,贫僧便在拳脚上讨教一番,不知哪位先赐教?”
净空沉声道:“净能师弟,你先退下!”他语气虽然平静,却有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
净能一怔,迅即明白,合十道:“是!”
他对这几名白云岛弟子心存反感,倒真想出手好好教训一番,可是他也明白,既然是白云岛主的弟子,那就绝不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