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不深,但也到了人大腿根,开山虎在空中甩开马蹬,入水后想要站起,但身上着甲颇重,一口水又灌了进来。他是陕人,不通水性,心中大慌,拼命挣扎,却是越挣越站不起。
只能说俞国振的运气实在好,象开山虎这般从马上惊落水中的少说也有十余个,而其余流寇也都瞠目结舌回头观望,竟然无人注意到自家大当家的落了水。
接下来他们就更没有时间关注这个了,因此凄厉的锁呐声已经吹响,一队服饰奇怪的官兵从身后的山林之中冲了出来。
此地为柘皋河畔峏山,山势并不高,只是林木颇密。家卫们弃了马,排着队从林中出来,迅速冲到了河滩之上。经过那一番大爆炸之后,河滩已经面目全非,原本聚在岸边准备渡河的近千人,炸死炸伤了近三分之一,其余侥幸保全的,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凄厉的锁呐声响起,一片绿潮迎面而来。
家卫跑得并不快,他们极注意队形保持,因此如一层浪般冲到了离河滩约是三十步时,开始举枪排射。侥幸躲过爆炸的流寇,原本已经哭嚎迷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等排枪响起,他们成片地倒下之时,这才反应过来。
排队枪毙!
尚未死伤的流寇,哪里还顾得上其余,人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纷纷向河水中跳去()。但河水虽不深,水势也不大,可是人在水中的速度本来就慢,更何况如今这么冷,一时之间,他们哪里逃走得!
“掌盘子……咦,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河中的流寇里,倒还有保持着清醒的,这个时候,就只有大当家的开山虎才能够稳住阵脚了。但当他们回过头来找开山虎时,却发现开山虎人已经不见了,倒是他的马,慌慌张张向着岸上跑去,但马背上却没有人。
有聪明的顿时明白,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水里捞人,不一会儿将开山虎捞出,可是连冻带灌之下,开山虎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个时候还记着救他的,自然是他的亲信,他们也不管那么多,架起开山虎便跑。好在他们都已经渡过了大半条河,这一奔起来,三脚两脚,便上了岸。
在他们身后,被突袭已经打得鬼哭狼嚎的流寇,已经纷纷跪下,就算还有些勇气的,见着冲出奇怪官兵的树林里仍然是无数面旗帜在招展,喊杀声震耳欲聋,此际也是断了反抗的心思,乖乖地跪下等着官兵来捆。
没有人阻拦抵抗,家卫很快就到了河边,河水中还有数百贼人在拼命想要过河,但一排弹幕之后,离得对岸最近的几个流寇都倒了下去,从他们身下,涌起一股股殷红的血渍,很快这血渍就消失在河水中。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河水这样冲走,少部分没有死的,便在那里挣扎呻吟。
“放!”见还有贼人试图上岸,田伯光挥手又下令道。于是又一排枪打去,在流寇与对岸间激起了一排水花。
这警告之意如此之浓,无须说话,那些流寇便已经明白了意思。
又击杀了数名之后,流寇不情愿地向来处回头,而滩头处的流寇,更是无一人敢反抗。
正如此前所言,对于流寇来说,投降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车厢峡之时,就是闯王高迎祥,不也乖乖投降过一回么()。既然这群官兵极为凶悍,而且器械又甚是精良,无非是多投降一回罢了。
“万岁,万岁!”
最初时林子里的官兵是在喊杀,但看得两倍于己的贼寇,不是被击杀,就是乖乖投降,一个个老实得象是刚入门的新妇,众人不禁大叫起来。他们可都是庐`州府守军,这些天日里守城时,也贼寇也是狠战过,几曾见过贼寇们这般!
看着俞国振的身影,他们眼中的敬仰也就越发浓了。
那些贼寇原本就听到林中喊杀之声,又看到不知多少旗帜在摇,现在听得这惊天动地的喊声,心里更是暗自庆幸,好在大伙投降了,看这些官兵模样,也确实没有杀俘的迹象,否则等林中大队官兵出来,那情形如何就很难说了。
而林中果然也出来了一百官兵,他们的作用便是以绳索将流寇一一捆起。他们得了吩咐,捆人时一声不吭,不一会儿,便将众贼的手全部反捆上,用绳子一串串穿起。
他们此行来之前,俞国振便交待多带绳索,如今果然是派上大用场了。
“小官人,又是一场大胜。”田伯光略有些兴奋地来到俞国振面前:“初步清点,至少毙死流寇四百人,擒获八百余人,逃走的不过是二三百人,我们无一人伤亡!”
周围听得他报的消息,官兵们又是一阵欢呼,白天才打了一场胜仗,傍晚便又胜一回,更重要的是,傍晚这一战,他们竟然自身毫无损伤的情况下,几乎全歼了数倍于己的流寇!
“只可惜贼渠走脱了。”俞国振看了对岸一眼,他看到十余名贼人抬着贼渠遁入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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