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燃烧着地狱之火凶猛扑来的狂犬,挥舞着巨刃灌以斗气直劈而下的战士,还是踩着鬼魅步伐飘忽不定的刺客,吟唱咒语发出各式法术的巫师,亦或是手结法印凝聚阵法并召唤飞剑攻击的修真者,手持黑炎大剑的恶魔仅以一个动作回复。
——踏步,斩!
再无其他花哨,但是已经足矣。
每一次挥剑都有一个鲜血构成的怪物被一分为二,剑上附着的黑炎随即将鲜血与躯体一起燃烧殆尽,但是下一瞬即完好无损了的他们就又继续从血泊中浮出再次扑击而上,纵使是可以将灵魂和肉体都焚烧殆尽的漆黑戾炎,也依旧没有打破那“命”的交替。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现在看起来占上风的是郑吒,但是他的攻击除了一点点消耗那足有数亿的命以外就将再无任何建树,一旦力竭等待着他的就是被死河吞入杀死!
郑吒清楚地理解到这个事实,所以他没有把戾炎以另一样的形式释放出去,那样子虽然能够更快的消耗死河的“命”,但是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更大,并且即便如此那消耗的速度也不足以将这个无生之王杀死——
壁虎弃尾,壮士断腕。
这就是对付他戾炎的最好办法,只要与沾到了戾炎的部分离开,用最普通只能充当能量块的“命”替死,那么就能够轻松地应付这结果已经注定不会改变的局面。
——但是,如果无法分离了呢?
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无法将沾到的戾炎与整体分离,那么将会导致的结果会如何?
郑吒确切的抓住死河这不是缺陷的缺陷,在再度挥剑劈碎一个扑来的血狮后突然沉下了身,在宛若暂停住的时间里无比迅速又无比缓慢的化作了一道火焰般的漆黑光芒,在周围所有人都瞬间愕然的注视下嗖的一下没入了举起了龙王之首的阿卡特体内——
自己投入了阿卡特的死河,进入了那个虚数的异空间?
死河的一个攻击方式就是将人拖进血泊,只要完全没入其中就是没有丝毫悬念的即死,因为生者是无法在死者的世界里继续存活的,不过由于吞入活人需要将生转为死速度非常慢,一般来说都是杀掉了之后再轻松的吃掉更加方便,但现在居然有人自己撞进去……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可是,真的是找死吗?
在所有人都愕然了的注视下,在阿卡特自己也有些摸不着脑袋的疑惑下,从吸血鬼那突然张大到几乎要裂开的尖牙利嘴中,猛地发出了一声让人耳膜瞬间撕裂,无比尖锐无比响亮的嘶吼。
与此同时,他的口中喷出了一朵漆黑的光焰。
如之前烧毁了数十条命的黑炎一般,无尽的诅咒和暴戾凝聚成的实质……不灭的戾炎。
本就疯狂的阿卡特在即刻的瞬间变得更加疯狂,无比恐怖的惨叫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表情更是已经因为痛苦扭曲到了极致,并且那面孔是不断地在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小孩之间不断变幻,在发出凄厉惨叫的同时彼此都是相同的因为痛苦而扭曲的无比狰狞,那漆黑的戾炎不仅仅是只从张大的口中喷出,还从他的双眼、双耳、鼻孔、全身上下所有毛孔中、还有那些死河怪物的身上一起如激流一般喷涌而出!
顷刻间所有血液组成的怪物躯体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肌肤血肉都迅速的被腐蚀成了丧尸一般溃烂破碎的恶心状态,并且还在如水滴到灼热铁锅上一般发出滋滋响声的同时冒出了汽化的烟雾,此刻作为他们生命之源的血液是真正的化作了真正沸腾了的铁水将无与伦比的恐怖热量散发到全身上下……
这种程度的痛苦,早己经超出了表情可以清楚表达的极限,更不是靠区区的一嗓子尖叫可以完成宣泄,此刻他们全身每一处皮肤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这巨大的痛苦在抽搐在咆哮在吼叫!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罗应龙不可思议的呢喃着,战斗开始到现在才过了仅仅几秒而已,但是他根本就无法插入到这血泊和黑炎的战场之中,唯一能做的是把重伤了的宋天和其他一起带到了战场边缘,迅速的切除了武者身上靠着全力压制才没有扩散开的黑炎,幸运的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但是稍松一口气后他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惊人的场面。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包括重伤的宋天以及头痛欲裂勉强睁开眼的历阿拉在内,注视着这景象的所有人都在顷刻间失去了言语——
——阿卡特完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确切的结果,但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得出了相同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战争了,冲进了死之国度的郑吒非但没有堕为死河的一员,反倒是在这死之国度中注入了名为“戾炎”,一旦沾染上就会被迅速侵蚀,然后进一步的蔓延到邻近个体的烈性病毒,化作一场无比恐怖的“黑死瘟疫”卷席了这整个死之国度。
因为没有真正强大统御一切的“王”,而面临这种灭国之灾“议会”已然无法把持王国,作为主要战力出动的“贵族”,跟随一起作战的“公民”,乃至充当替身和能量块的“奴隶”全都陷入了暴动之中,没有及时的以铁血政策对入侵的瘟疫做好隔离抹杀工作,以至于黑色的瘟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伴随着整个死之国度的暴乱以一个令人发指的速度迅速扩散开来,仅仅是数秒而已就已经扩散到了整个过度将所有的死河成员侵染!
数亿?如果一传十需要的是一秒,那么达到数亿也就只要短短的不到十秒。
没有一个令行禁止的“王”,这个国度在即刻便已宣告破灭!
——无生之王,击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