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男子忙摆摆手,哈哈笑道:“十二郎太客气了,咱们不过是酒后闲话几句,不值什么的。”
说着,他便邀请对方坐下来继续吃酒聊天。
文雅男子却没了闲聊的兴致,他这会儿特别想见到娘子,跟娘子说说话。匆匆跟酒友告了别,他去柜台丢下一袋铜钱结了账。便离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消瘦男子低声道:“希望你真的能明白。当年我家小妹对我说了这些,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明白的。”而且还是得了教训之后才明白的。
说罢,他端起酒盏,饮尽最后一口酒,随手将酒盏丢在食床上,他也缓步离开了酒肆,他并没有发觉,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临窗角落里,正有一个人将他们的谈话全都听了进去。
崔幼伯默默的坐着。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句话:“你把娘子当妻子看,还是当女人看?”
良久,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难怪娘子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淡,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客气,原来,她竟是把我当做了‘夫君’。而不是她乔木的男人。”
……
中午,崔幼伯没精打采的回到宅院。
刚进门,便有个持剑甲卫迎上来,“郎君。这是娘子今晨送来的信。”
崔幼伯一听是萧南寄来的家书,道了句谢,接过书信。快步走进房间。
打开密封的竹筒,崔幼伯小心的抽出一卷白纸。他轻轻的展开,发现一共是三张。他一一细读着。
第一张是萧南亲笔写的,信很短,无非是将家中的近况和今日是儿子生辰之类的琐事做了个简报,最后还非常客气的叮嘱崔幼伯要注意身体,不要只顾着差事,把身体累坏了云云。
如果今天崔幼伯没有听到那两人的谈话,他绝不会发现这信有什么不妥。但此时,他反复读了几遍,愈发觉得萧南的这封信,字里行间满是疏离的客套,丝毫没有亲密夫妻的情意。
“唉……”
无声的叹了口气,崔幼伯把信笺重新叠好,仔细的放进个小匣子里。
他又拿起第二张信纸,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行稚嫩的字,字有大有小,显然是个没练习过书法的幼童所书。
看到最后,崔幼伯不由得笑了笑,心底一片柔软:“吾家长生也会写信了,呵呵,果然长大了呢!”字虽然不咋地,但他却感觉到了孩子对他的想念。
接着又拿起第三张纸,这不是信,而是一副画像,画笔稍显稚嫩,但画得还不错,至少崔幼伯一眼便认出了画中那个白胖肉球是自家儿子。
他的目光落在一侧的小字上,逐字逐句的读着,随后欣慰的笑道:“阿沅的画技也有长进,竟能给弟弟画小像了,真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他骄傲呀!
亲眼看到儿女有所长进,崔幼伯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与熨帖,昨日的空寂无聊、今日的失魂落魄都似得到了缓解。
就在此时,门外的管事小声回禀:“郎君,京中有信。”
崔幼伯一怔,信?他不正看着嘛,难道还有人给他写信?
片刻后,他才似反应过来,扬声道:“拿进来吧。”
“是。”管事答应一声,躬身走进来,将一封书信双手捧给崔幼伯。
他接过信,摆手示意管事退下。
待管事下去后,他抽出信纸,展开细读,信是阿娘写来的,他点点头,暗道:应是过年了,阿娘也想念他,所以才会给他写信。
读了几句,崔幼伯的脸色便有些难看,读到最后,他直接将信纸摔在了书案上。
不能怪崔幼伯失态,实在是大夫人的这封信太过伤人,除了开头几句问候了下崔幼伯的身体和近况,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大夫人对长生、灵犀的埋怨之词,什么长生不乖啦,什么阿沅不懂事啦,反正没好词儿。
除此之外,大夫人又着重提及杨婥,询问她的身体如何,话里话外的还提醒崔幼伯,切莫委屈了杨婥。
看完信,崔幼伯甚至有种错觉,相较于自己,大夫人更关心杨婥。
站起来围着书房走了几圈,崔幼伯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他折回书案,看看儿子的画像,又看看阿娘的信,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起来……
ps:今天雷雨阵阵,响雷炸在头顶,家里直接就停电了,直到晚上才来电,只能一更了,明天补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