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脸上的颜色一变,这个老头,你也太不给市长面子了。
郝立春笑了一下,望着老大伯问道:“大叔,为什么这么说呢?”
老大伯撇斜着眼看了一眼郝立春,似乎真的懒得搭理他了,他又哗哗从车上铲起几锨碎砖头瓦块填平了那个大坑,把铁锨往独轮车上一扔,往旁边一挤凑上来的孙德坤,哈腰准备去推车。
郝立春笑了笑,抢先一步推起了那辆独轮车,不用老大伯示意,径直向下一个坑走去,走得四平八稳。
独轮车不是说是个人就能推的,不仅需要掌握平衡,还需要技巧在里面,郝立春左副乡长的时候也是做惯了粗活的人,这点儿小事儿还是难不住他的。
老大伯眼中异色一闪,哼了一声跟着向前走去。
其实也不需要走几步,永华道上遍地是坑,放眼望去断裂的公路就如同战争片中那些被炮火洗劫过的地方一样,满目苍夷。
停到下一个坑前,郝立春放下了独轮车准备伸手去抓车上的那把铁锨,梁静洪已经抢先一步抓过了那把铁锨,三下五除二把那个不大的坑填平了,还用脚踩了几下以示结实。
那位老大伯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郝立春这帮官员们把独轮车上的那些碎砖头瓦块粗砂粒填到了坑里,直至独轮车已经一干二净了,老大伯才冷冷的说道:“治标不治本,全是表面文章,用不了三天这些坑还是会出现。”
郝立春直起了腰,望着老大伯说道:“大叔,请您放心,这条路我们肯定会在近期做出处理的,不仅是这条路,只要是市区里所有类似的公路我们都会做出规划,统一进行建设。”
老大伯望着郝立春,与他对视了足有一分钟,才开口说道:“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修这条路吗?跟我来吧。”
说罢,老大伯推开了抢着推起了独轮车,却左歪右斜的孙德坤,自己把车接了过来,率先向路旁的一棵大树走去。
树荫下,几块碎砖头充当了临时的座椅,除了叶根友和石广来之外,孙德坤等人都跟郝立春一般坐在了砖头上,倒显得叶根友和石广来有些另类了。
其实石广来也想坐下来,只是叶根友不坐他也不敢坐,他跟叶根友的关系就跟叶根友跟马庆瑞一般,铁杆追随者。其实他也想做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谁也不得罪,可是他却不敢忤逆叶根友的意思。
当官难呀,当一个不上不下的小官更是难上加难。
袁文辉在路旁停好了车,小跑着到小卖店里买回来几瓶冰镇矿泉水,递给了几位领导一人一瓶。
作为秘书,有给领导们沏茶的工作内容,这里没有茶,只能以矿泉水替代了。
郝立春把自己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了那位老大伯,顺手又接过来袁文辉递过来的另一瓶水。
那位老大伯倒是没有拒绝郝立春的好意,接过水放到了面前的地上,看了一眼另类的那两位领导,转向郝立春说道:“郝市长是吧?其实我修这条路的理由很简单,我只是不想让这条路再害人了、、、、、、”
郝立春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这位老大伯的儿子儿媳和孙子一家三口就是在不久前死在这条路上的,小三口生活过得很顺畅,在市区其他地方也买了一处两室两厅的房子,星期日的时候一家三口开着一辆踏板摩托车从这条路上经过来探望老大伯,结果一辆躲避马路上这些坑坑洼洼的大货车发生了侧翻,一车的沙石把一家三口埋在了下面,等到大家七手八脚把这一家三口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那时起,老大伯就在这条路上做起了修修补补的工作,从附近的建筑工地上捡来那些废料,填进公路上的那些坑洞里,等到那些废料被过往的车辆压成了齑粉,又慢慢的暴露出那些坑洞的时候,老大伯又周而复始的从头再开始一遍。
可是这条路上的坑洞实在是太多了,往往老大伯还没有修复一半的时候,后面那些修好的路面有意境变成了原样,而老大伯也就这样一如既往的一次一次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工作,从日出到日落从不停歇,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人们说,这个老头被儿子的死刺激傻了。
可是谁又能看到老大伯在汗水中隐藏着的眼泪?
老大伯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艰难的站了起来,伸手推起那辆已经空了的独轮车,面无表情的向来路走去。
“郝市长,希望你真的能做一个好市长,别让这些坑再吃人了。”
老大伯的话轻飘飘的飘了过来,却咣当一下砸在了郝立春的头上。(未完待续。)
ps:好累,好困,从凌晨四点一直忙到现在,苦逼人呀。
感谢水手的再次打赏,感谢书友2010的月票支持,鞠躬,晚上还有一更,老肥先闭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