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慈善总会。
后院正厅,十几个缙绅经济济一堂,议论纷纷,这些人或是富甲一方的巨商富贾或是豪门望族的家主,共同的身份则是‘汇通银号’的大股东,总会长周志伟飞鸽传书紧急召集众人,让他们都一种不安的感觉,不过,‘汇通银号’毕竟是慈善会名下的产业,众人虽然有些焦虑却并不如何担心,况且众人也清楚,慈善会与东兴港的关系,乾武御极,不可能对慈善会不利。
众人漫无头绪的闲谈了一阵,就见总会长周志伟快步进来,一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周志伟扫了众人一眼,径直在首席坐了,开门见山的道:“今此急召诸位而来,是有大事相商......。”
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眼下大明的银号钱庄业,表面上是咱们‘汇通银号’风头最盛,规模最大,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们,咱们只能屈居第二,还有一家规模远远超过咱们的银号。”
听的这话,满座人等不由的大为惊诧!登时就有人质疑道:“周会长,大明有如此规模的银号存在,咱们岂能没有耳闻?”
“那是他们低调。”周志伟露出一丝苦笑道:“咱们‘汇通银号’号称汇通天下,实则只覆盖大明两京十三省的会城和繁华府城,不过是虚有其名,人家才是真正汇通天下,分号遍及大明所有的府县......。”
“周会长说的难道是东兴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操着一口安徽官话沉声问道,此人是徽州盐商,姓程,名子键,乃徽商世家。
“正是。”周志伟颌首道:“东兴港的银号钱庄遍及大明所有府县,总数在一千家之上。本银超过一亿两,只是没有统一的名号罢了,各省与咱们‘汇通银号’有汇通业务往来的大小银号钱庄,其实都是东兴港的旗下的。”
听的这话,在座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都说东兴港富可敌国。却也没想到东兴港富到如此地步,难怪乾武敢于发动靖难之役,原来是有如此雄厚的财力做后盾,自然没人会想到,东兴港名下的银号钱庄也同样是股份制。
惊叹之余,所有人随即都反应过来了,齐齐看向周志伟,不待众人出声询问,周志伟已是点头道:“诸位猜测的不错。东兴港如今要整合所有的银号钱庄,并且希望咱们‘汇通银号’能够入股。”
听的这话,大厅里登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轻易表态,东兴港与当今天子乾武是什么关系,这事可说是人尽皆知,与东兴港合股,等于是跟朝廷合股。虽然说大明的商贾都希望能够有官府的背景,但却没人愿意跟朝廷合股做生意。一个字,怕!怕被东兴港吃的连渣都不剩!
半晌,才有一个山西口音怯怯的问道:“东兴港给咱们‘汇通’几成股?”
“一成。”周志伟沉声道。
一成?一众人登时又恼又怒,‘汇通银号’总资产在四千万,东兴港的总资产也不过一亿多,就给一成的股。这吃象也太难看了不是?当即就有人道:“欺人太甚!咱们退股!”
“对!退股!”登时就有人附和着道,只有两三个老成持重的没有开口,退股?退股就能安生?怕是还有更大的灾祸接踵而至!
见众人情绪激动,周志伟伸手虚按了几下,不急不缓的道:“诸位。稍安勿躁。”待的安静下来,他才接着道:“东兴港大掌柜林哲泰就在外面,诸位要退股,马上就可以现银交易,不过,我要提醒诸位一句,东兴港之所以要整合,便是要垄断大明的银号票号业,我也不妨明说,除了咱们汇通,其他的银号钱庄都的关门大吉。”
听的这话,一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都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不退股,明摆着吃亏,退股,又有些舍不得,垄断整个大明的银号票号业,这其中的利润是极为惊人的,身为’汇通银号‘的股东对此是深有体会的。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年近五十,看起来颇为儒雅的林哲泰缓步走了进来,周志伟起身含笑道:“林掌柜请上座。”
林哲泰含笑一揖,道:“周回会长折杀老朽了。”嘴上客套,他却是径直走到首席便站定,扫了众人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诸位都是大明商界之翘楚,有道是响鼓不用重锤敲,我只说几点,一,东兴港名下的银号钱庄非是东兴港独有,乃是一众海商合股,二,诸位有愿意退股者,随时可以现银交易,三,给‘汇通银号’一成股份,乃是在下极力恳祈,否则只有半成!四,小琉球历来推行严格保护私人财产,当今圣上也一再强调保护私人财产,诸位无须有后顾之忧。”
“我退股!”一人随即扬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