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死可赎我罪……杀了我!”
那个大哭的声音里满是悲意和疯狂,强大的灵魂威压横扫,黑衣女子“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墨寒盯着胸口,指了指那角残缺的石台:“它像是在告诉我,不能伤害你。”
那个大哭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转变为低沉的抽泣,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
墨寒不理趴在地上已经接近昏迷的黑衣女子,一步步朝祭坛中央走去。他这才看清楚,那盘坐的五道人影其实是五尊石像。
那五尊石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但依旧有清晰的道韵在流转着。隐约间,像是有诵经之声自石像内部传出,说不出的玄奇。
墨寒一步步走到了残缺的石台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始终萦绕着一种浓重的悲意,这像是一种本能。
他轻轻地抚摸着那角残缺的石台,感受到了一种血脉相连般的亲切感。
朦胧间,黑衣女子像是看到了两道淡淡的光芒自石台中飞出,一道笼罩在墨寒的天灵盖处,而另一道,则钻入了墨寒的胸口。
黑衣女子愣住了,因为先前她只是稍稍靠近那角残缺的石台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扫成了重伤。如果不是有秘宝护身,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血泥。
为什么墨寒没有受到攻击?先前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嗡!”
一声轻鸣,地皇断剑挣脱了墨寒的右手,开始在石台周围盘旋。一声声剑鸣传出,像是在倾诉着什么。
随后,它被石台中释放出的第三道光芒缠住,发出了一声声欢快的轻鸣。
黑衣女子自然认识地皇断剑,她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再看看墨寒,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测。
这不可能!黑衣女子心中大呼。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逝者如川流,昼夜不舍,来者若流云,亦真亦幻……”
“法者,衍天地之规,衡生灵之律……”
“天,地,人三者皆可化生杀之兵,是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然成规不破,墨者非墨,故行道之事,在攻守济变,以墨止乱……”
五尊石像内部传出的诵经声突然变得洪亮起来,将墨寒从那浓重的悲伤中惊醒。他像是对那五种经文无比熟悉,脑中很自然地浮现出接下来的内容。
他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五尊盘坐的石像,石像栩栩如生,流转着不同的神韵。
一人老态龙钟,仙风道骨,说不出的轻灵飘逸;
一人峨冠博带,书卷气十足,他端坐在那里,有一股平和之气弥散;
一人重眉大眼,看上去很是刻板,却又颇为肃穆;
一人魁梧壮硕,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感,有无形的锋锐之气环绕,冷光袭人;
最后一人最是特别,这是个头发散乱,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衣衫破旧,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腰间的那个破酒葫芦。他的石像没有任何气息释放出,却最为特别。
因为在墨寒看来,这尊石像像是与周围的虚空凝成一体,它像是天生就立在那里一样。
墨寒缓缓走到那最后一尊石像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
他在墨家村的祠堂里不止一次地见过这人的画像,他所开创的墨家,曾一度是这个神秘古老的春秋大陆上最强大的道门!
墨翟,一个惊才绝艳,传奇无比的人物。七万年前的春秋大陆,子墨二字曾一度与春秋五霸比肩!
“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看见祖师的石像。”墨寒轻叹一声:“如此推算的话,其余四人,应该是道,儒,法,兵四家的道祖了吧……”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如此熟悉?这里为什么会有五道道祖的石像?还有,白色鳞片中的那个灵魂为什么会一副发狂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那角石台,究竟有着什么来历,让自己感觉如此亲切?
最重要的一点,我为什么会感觉如此悲伤?
墨寒擦拭了一下眼角,望着此时已经变成冰蓝色的泪珠,怔怔地有些出神。
“咳咳咳……”
一阵刻意压抑的咳嗽声响起,墨寒转头望去,发现那个趴卧在地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黑衣女子正一脸戒备地望着自己。
杀宗的人……墨寒伸手将地皇断剑召回了手中,缓步朝那个黑衣女子走去。
她像是被一种不知名的伟力震伤,身体表面的黑衣以及贴身的内甲都已经眼中破损,露出了大片羊脂美玉般的肌肤。虽然勉强遮住了重要部位,但却是更具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