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睡得这样沉,这样舒服。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嗅着周围那种颇为熟悉,若有若无的香气,睁开眼望见了漆黑的屋顶,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坐在一旁,一脸呆相的墨天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意:“其实我倒希望你一直这么睡下去,那样的话,村长肯定不希望小霜以后守活寡,把她许配给我,也说不定。”
“滚蛋。”墨寒对墨天这种说话方式颇为熟悉:“想让村长正眼看你,除非把你那双鸟眼治好。”
“你这分明就是嫉妒。”墨天走到墨寒身边,伸手为他把了把脉,摇了摇头:“大爷这双眼睛除了卖相难看点,其他方面神异非常,别人祖坟上冒青烟都不一定能生出来。再说了,大爷这双眼睛再难看,总比你那双丝毫没有生气的死人眼要强。”
“好了,老子说不过你。”墨寒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怎么不见村长?”
“村长?在你回来的前三天就带着村子里除我以外的年轻人离开了,据说是去了齐国。”
墨寒微微一愣,心中虽然疑惑,却并没有问下去。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带回来的那人,现在在哪?”
“在祠堂外面,对着一副石刻盯了三天,就跟望着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眼睛直勾勾的。”墨天说到这里,却是诡异地一笑:“这人倒是个绝好的试验材料,你帮个忙,多留他一段时间。”
见墨寒嘴角有些抽搐,墨天却是再也没有说话,盯着手中的那卷竹简,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墨寒走出宗祠,一眼望见了正盯着祠堂门口那副刻有斩仙剑的石刻的荆轲,手掌一翻,已经将先前收入自己体内的斩仙剑丢了过去。
荆轲没有回头,伸手接住后,却是长叹了一声,缓缓站起道:“你可真能睡,听那个呆子说,我昏迷了七天,而在我醒来之后,你又是睡了三天。”
呆子自然就是墨天,荆轲提起墨天的时候,古怪的脸色中竟然多了一丝惧意。
“先别管我睡了多长时间,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荆轲摇了摇头:“算是有。这石刻年头太久了,道韵几乎散了个干净。我花了三天时间,也仅仅感悟到了一丝。”
说着,他将斩仙剑凑到了石刻前,斩仙剑和石刻都没有任何动静。
“你看,即便是身为本体的斩仙剑都无法与这石刻产生共鸣……唉,我来得实在有些晚。”
墨寒点了点头,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自体内道宫中取出了一块看上去破烂不堪的木板,丢给了荆轲:“你看看这东西对你有用没用。”
荆轲伸手接过,只是扫了一眼木板上面那个剑形刻图,便面露惊意,失声道:“这是道剑神形的印记,感悟足够深的话,甚至可以还原出一种强大的剑术,你从哪得来的?”
身为剑宗最后的传人,恐怕没有人比荆轲更清楚这块木板上面的刻图有多珍贵了。刻图明显是一位实力极强,且专攻剑之一道的高手所留,摹刻了那人一部分的“道”。这对荆轲来说,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宝物。
墨寒脸上多了困惑之意:“当时我被公梼生震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而你身边就有这块木板。难道是他留下的?”
“别开玩笑了。”荆轲道:“他那一指几乎把我整个人都轰成烂泥,而且他对你身怀墨炎避火诀的事情极为忌惮,实在没有理由会突然良心发现,放了我们不说,还给我这东西做补偿。”
两人沉默了一阵,都是没有任何头绪,而此刻,老黄正拖着一头野鹿慢慢走来,在它身后,子龙正含笑望着墨寒。
“龙叔,您又回村子了。大胡子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他在赵国收了个徒弟。”子龙脸上冷意尽去,笑意颇为温暖:“你虽然是射箭的料子,却不喜欢射箭。他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又见到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人,自然要悉心教导。”
墨寒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子龙却是接着道:“我听剑宗这小子说,你好像得到了祖师的‘湮空葫芦’?”
墨寒略一联想,自道宫中将当初在秘地深处祭坛上得到的黑葫芦取出,递给了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