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事怕是难办,还是那句话,咱们在朝廷没根基啊。先这事没法和皇上摊开细说。其次,咱们东江一直就是后娘养的,皇上只重视辽东,不重视东江。此次两虎相争,皇上八成还是会站在袁督师那边。”
王启年开口说道:“上次卖粮之事,非此即彼,要么由袁督师主持在高台堡卖粮,要么由户部主持在张家口卖粮。皇上只能选择一边站队,要么按住虎,要么按住狼,当时辽东重于户部,结果自然是袁督师赢了。此时情形却和上次不同,宁远和东江只是争功而已。功劳这种东西可以大家都有的。皇上必然不愿意看到两虎相争的局面,也无需站队,只需要同时按住虎和狼就行了。大帅应该也经常碰到手下争功的情形,最后结果无非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让大家面子上都过的去而已。”
毛文龙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碰到自己手下争功的时候,必然是和稀泥,让大家都过得去。便开口道:“倘若真的是双方明着争功,倒是好办,估计皇上的确会和稀泥。可惜此次争功之事,没法由东江来挑明。怕只怕袁督师来阴的,明面上和和气气,不说争功之事,暗地下却下黑手。”
王启年开口说道:“要挑明此事倒是不难。只要想办法让谣言传到京师,让皇上知道此事即可。在下估计宁远那边已经封锁了此消息,这事只有咱们来干了。咱们东江这边陆续有商人前来,请大人派遣细作于其中散播此流言。商人往来各地贸易,用不了多久自然能把此消息带回京师。”
王启年接着开口道:“接下来的事情便分两步,先让皇上关注此事,再给皇上和稀泥的手段。此时倘若袁督师开始攻讦大帅最好,倘若袁督师引而不,咱们也可以找人自己攻讦自己。只要皇上开始关注此事,事情便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大帅再上书一封,给皇上一个双方都能下台的借口。这样下来,明面上双方倒是可以握手言和了。至于私底下,双方本来就一直相互算计,这事谁也解决不了。”
毛文龙开口道到:“贤侄可想好何借口,能让大家都下得台来?”
王启年说道:“此事却是简单,东江被辽东所管辖,按理来说,东江事无大小均可上报辽东。大人只需上书言明,包括杜度南犯失败、粮中下毒等计策均由东江提出,却均事先报备于袁督师,由袁督师许可然后才实行,如此袁督师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分润功劳。按此方法,袁督师虽然心下还是有怨言,明面上没了冒功之罪,自然不会狗急跳墙,和大帅撕破脸皮了。”
王启年接着说道:“此事却不可以只由东江提出,否则有施舍功劳之嫌疑,只怕袁督师更为嫉恨。请大帅先补足报备文书,落款日期均按当时日期拟定,一起送于袁督师。再通知咱们的眼线梁稷,关键时候再袁督师面前提点一两句。到时候袁督师必然会借梯下楼,出示这些文书以证明自己没有冒功。说穿了,其实就是皇上、大帅、袁督师三人一起演一场戏,替袁督师洗去冒功的罪名,以免被朝中清流弹劾。只是有一点,所有出谋划策之事,请大帅安到自己头上,在下只是在一旁参赞而已。 ”
毛文龙听后,想了想,说道:“此计到是可行,袁督师那边自然也怕皇上追究其冒功之罪。咱们给了袁督师台阶下,也给了皇上台阶下,应该能和平收场。而且此事皇上知道了,袁督师多少有点顾及。只是老夫不是贪功之人,贤侄的出谋划策之功,老夫理应如实禀报皇上。”
王启年赶紧说道:“此事断然不可!倘若大帅如实禀报,在下必死无疑!”
毛文龙赶紧问道:“贤侄和出此言?”
王启年解释道:“大帅,倘若皇上知道辽东和东江两虎相争,起因只是在下这个无名小卒,肯定会记恨在下。袁督师和大帅都是朝廷重臣,皇上双方都不好降罪,最后只好把黑锅给在下背了,肯定会杀在下平息众怒。请大帅千万要说计策是自己所谋划,在下只是旁边参赞一二而已。”